"你家...就没有正常尺寸的工具?"许淮晃了晃手里的小玩意。
叶晓鹿无奈摊掌。他从来不修东西,家里连个像样的工具箱都没有。
"等着。"许淮把螺丝刀塞回他手里,转身就往楼下跑,"我回家拿。"
叶晓鹿倚在门边等着,这才注意到小腿传来阵阵刺痛。他蹲下身卷起裤管,一道狰狞的擦伤正渗着血。
"医疗箱..."他喃喃自语,却怎么也想不起放在哪里。
或许是因为今天目睹的恐怖场景撕开了现实的裂缝,他发现自己对这套住了多年的公寓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什么时候搬来的?和谁一起签的合同?那个推荐工作的大学同学叫什么?
许淮的脸在记忆中忽远忽近,时而是在楼道擦肩而过的金发少年,时而又变成面目模糊的剪影。其他邻居的面孔更是一片混沌,仿佛被雨水泡褪色的老照片。那些所谓的"共同回忆",仔细想来全是支离破碎的片段,根本串不成连贯的时间线。
叶晓鹿突然打了个寒颤,这个住了"很多年"的家,此刻陌生得令人心悸。太阳穴突然刺痛起来。恍惚间,他看见记忆深处有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在朝他挥手:"叶闻溪,我们通关了!快走啊!"
——叶闻溪?谁?
画面骤然扭曲。白衣少女的脸在黑暗中浮现,她精致的五官正以诡异的角度抽搐着:"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染血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臂,"凭什么你轻轻松松就能......"
剧痛中场景再次切换。无边黑暗里,庞大的黑影笼罩时空,祂的身影像是用整个夜空的星云编织而成,当祂微微俯身时,流动的暗物质便遮蔽了天地。叶晓鹿的视网膜承受不住祂的真实形态,不断闪现着雪花般的噪点——但他分明"看"到,有银河般的光带在祂胸口的位置断裂,细碎的光尘从祂周身散落,逐渐飘散成虚无。
祂似乎在找寻什么,空灵的呼唤声让空气产生奇异的波纹。那不是通过鼓膜,而是直接震颤灵魂的声音。古老得像是创世之初的回响,却又带着某种令叶晓鹿心脏绞痛的熟悉感。每一个音节都像陨落的星辰,在消逝前迸发出最后的璀璨。
——你,是在找我吗?
——为什么要哭泣?为什么你的悲伤,让我也如此难受?
叶晓鹿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幽邃的哀鸣竟在他脑海里自动转化成了清晰的话语。滚烫的泪珠顺着下巴滴落,在触地的瞬间凝结成晶莹的冰晶。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当黑影伸出由星尘凝聚的手掌时,他的身体竟违背意志地前倾,就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每一寸肌肉纤维都因这种本能的亲近感而战栗。
就在这诡异的和谐即将达成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小腿炸开。叶晓鹿低头看见自己的伤口正被无数半透明的"丝线"缝合,破碎的记忆闪回:昏暗小巷、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哭泣的孩童......这些画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他的记忆在被删除。
"你受伤了。"
低沉的嗓音突兀地响起,叶晓鹿猛地回头——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男人银白色的寸头在黑夜里泛着冷光,黑皮夹克上沾着未干的血迹,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那双无机质的银色瞳孔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像锁定猎物的野兽。
是那晚上的男人......季野川?
叶晓鹿下意识扯下裤脚遮掩,却被对方一把扣住手腕。
"处理一下。"季野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绷带和消毒喷剂,动作熟稔得像每天都要重复无数次,"可以进来吗?"
"啊?哦......谢谢。"
叶晓鹿还没回过神,男人已经跨进门内。下一秒——天旋地转。
"等——!"
他整个人突然腾空,后背撞进柔软的沙发垫。季野川单膝跪地,粗粝的指腹撩开他的裤管,露出小腿上狰狞的擦伤。
不是......这家伙就这么把他抱起来了?
叶晓鹿耳根发烫。他好歹是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可季野川刚才的动作轻松得像拎一袋面粉。
"忍着点。"
冰凉的喷雾突然贴上伤口,刺痛感瞬间炸开。叶晓鹿倒吸一口冷气,小腿肌肉猛地绷紧。
季野川立刻停下动作,银眸微眯:"很疼?"
他问得认真,仿佛这不是一道微不足道的擦伤,而是什么需要精密处理的重伤。
"还、还行,就是有点刺激。"叶晓鹿硬着头皮撒谎,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沙发套。
该死,这跟承认怕痛有什么区别!更丢人的是,他居然被一个男人用公主抱的姿势搬到了沙发上。现在对方还半跪在他面前,银灰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强撑的伪装。
季野川突然晃了晃手里的喷剂瓶:"我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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