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防又被冯母按下去,弯腰送走公主侍从:“叩谢皇恩。”
送走那群人,宋湄才敢开口:“阿姑,我没有……”
冯母神色严肃且冷淡:“湄娘,为人妇者,要自称什么?”
宋湄藏在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妾——”
冯母已无心听她说话,带人转身离去。
春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怔了许久,问阿稚:“我是不是要被砍头了?”
阿稚白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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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回家时,门里慌里慌张撞来一人。还未看清是谁,一旁伸出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肩膀避开。
冯梦书将她拢在怀里,斥道:“躁率鲁莽,去管家处领罚。”
宋湄向后看了一眼,只见一片翠色的衫子。她记得这人,是冯母身边的阿绿。
冯家家风勤勉,讲究规矩,但对待下人十分宽容。若有人犯禁,最多训斥几句,不会轻易惩罚。
平日冯梦书不至于如此严苛的。
宋湄抬眼:“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冯梦书领着她往客舍里:“她乱动我的藏书,半页都教她撕下来了。母亲身边的人该好好管管……手怎么是凉的?”
因为害怕冯母,连带着她身边两个婢女也看着像纪律委员,宋湄向来是不敢抬头多看的。
不过阿绿她倒是有印象。
这还要提起两人成婚后,稀里糊涂的第一次。
那时候她和冯梦书处于刚认识的阶段。
新婚之夜,冯梦书醉得睡过去,两人未能同房,宋湄暗自松了口气。
婚后两人同睡一床,却甚少接触,连交谈也很少。
宋湄一面感激他,希望冯梦书继续保持下去。一面忐忑不已,在冯梦书面前连吃饭都要小心翼翼。
直到这件事在下人中被议论纷纷,忽有一日冯母叫她过去,说了一些听不懂但似乎是批评的话。
那一晚,冯梦书没有过来。
冯母身边的婢女却来传话,说冯梦书醉酒,让她带被褥去书房。
那个婢女就是阿绿。
之后的事情,至今回想起来,都像梦一样。
只记得漆黑的书房,从后撞过来的滚烫身躯,黑暗中两道交缠的剧烈喘息,以及到天明都未散的异香。
那香恐怕正是冯母指使阿绿点的,为了他们夫妻联络感情。
可以从那以后,冯梦书对她更加看不顺眼,后来更是搬来客舍住。
他看她不顺眼,她看他也不顺眼,有时候,就是要说话呛这个老古板!
想起鸡飞狗跳的过往,宋湄扯了扯唇角,想笑一笑。
最终却控制不住,扁了扁嘴,眼泪紧跟着掉下来。
她想起冯梦书不喜欢人哭,眼泪落到半途又生生忍住,最终露出个扭曲诡异的表情。
冯梦书叹气:“你还是哭出来吧。”
宋湄抱着他的袖子,掩在面上,咧嘴哭得越来越大声。最后扑到冯梦书的怀里,两个人就这么立在客舍门口停步了。
阿稚和春生对视一眼,悄摸将院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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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躲在客舍外吹冷风。
果不其然,待屋里灭灯后,阿郎从里面推门出来。
冯梦书早就看见他苍白的脸色,问:“今日遇见鬼了?”
春生一拍大腿:“哎呦我的娘,那可比见鬼吓人多了!”
他绘声绘色地讲来龙去脉讲清楚,想起当时古怪,还是忍不住打哆嗦:“那马车的外饰,怎么看都是寻常人家的,谁能想到里面坐着个公主!”
还有那马夫:“奴与他说话他一句不应,一直握着缰绳。险让人以为,还要蓄势再撞一次!”
春生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往夸张了讲,冯梦书并不怀疑他的可信度。
只是公主……公主怎么会在青云寺呢?
华容公主喜奢华,向来出行招摇。而且这个时候,华容公主与驸马韩孟修情意正浓,应在宫中,厮混。
怎么都不该在青云寺。
待他折身回房,躺到床上,身旁扑过来一个温软的身躯,宋湄竟还没睡。
宋湄当然是睡不着的。
她一想到明天要入宫,还有冯母那严肃无情的脸,就觉得自己要去接受改造了一样。
冯梦书费力理解了下“改造”是什么意思,细思后宽慰她:“你并未犯大错,何况确是无意,只要解释清楚,便不会有事的。明日我送你去,下值也会去接你出宫。”
在现代,那可就等于惹了总统的女儿,怎么会没事。
宋湄忧愁地叹了口气:“冯梦书啊冯梦书,你还是太年轻了。”
冯梦书:“……湄娘,我记得,今岁八月,你才满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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