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间绕着的纱布被剪开了,喻念大概看到了他被包得乱七八糟的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有原本被遮盖又露出的干瘪丑陋的腺体。
他就是自己说的无需戴抑制环的腺体坏掉了的Alpha,喻念本应该远离这样的Alpha的。没有信息素的Alpha,又能带给自己的伴侣和孩子什么呢。
他听到了喻念终于不再压抑的呜咽的哭声,听到了他一遍遍自言自语一样地哭着问“为什么”。
好想抬手帮他擦一擦眼泪,最好要亲一亲他,这样喻念会假装有些生气,但实际脸蛋染上粉很开心又害羞地扬起嘴角。
他会说要好好吃饭,别再乱吃药了,生病就是会痛的,等病好了又能一起上班一起回家了。
但那也只是过去的喻念,认识过去的梁悬想的喻念。
现在大概只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而且自己大概也不再合适做那样的动作了吧。
扮演一个仍在失忆的人,这对过去在喻念眼里就像木头一样的他而言,演起来并不费劲。
他说了那样的话,想到喻念大概能够根据那样的标准辨别上城区的Alpha了。
他希望对方有稳定的信息素,但如果喻念想要这样带着喻想独自生活,远离那些会带来危险的Alpha也会是很好的。
腺体附近传来药棉接触消毒时带来的刺痛,他很想任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中去,就像过去吃完林稚给的药片后的感觉一样。
好像所有的思绪和感知都被抽空了,没有任何情绪,也不用再想任何事情,让一切都被黑暗拖拽入深渊,那样自己也感受不到痛苦了。
可是他听到了喻念的哭声,如果感受不到痛苦的话,那他同样也感受不到喻念了。
如果承受痛苦才能感受到喻念的存在,那这样的痛苦却像是提醒着他还在鲜活地生活在这世上且被挂念的蜜糖一样的存在了。
他又想到那张照片上的笑容,想到小小的和照片上的脸十分相似的喻想软糯的脸。
多想他们能够一直那样无忧无虑地笑着,如果自己没有被命运开玩笑般指引提着一口气跟着喻念回了家,没有在喻念受Oga的天性驱使的时候推开他、保护好他,那么他的人生会不会本身无需面对后来的离别、尴尬、愧疚和痛苦。
他也许会遇到一个足够爱他且高大到能够保护他的伴侣,或许他也会在路灯下亲密地挽着对方的手,露出可爱温暖的假装别扭的笑容。一双笑眼晶晶亮亮的,还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小虎牙,他会放心地将全身心都紧贴并交给对方。
他很想再闻一闻喻念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可这次后颈处的腺体却无论如何也没再能回应他的想法了。
他或许也亏欠自己的腺体一个道歉,所谓的信息素高匹配度,缠绕扭结了许多人的人生。
那里被刀片划开、被药物遏制,在遇到喻念时却又再一次短暂恢复了感知信息素的能力,可后来他又主动被动地吃了太多止痛药,那里终于也不再运作了。
一个失去腺体功能的Alpha,听起来有些可怕,他只是惋惜再也闻不到喻念的味道,给他任何回应了。
“如果Alpha或者Oga的腺体不再分泌信息素,甚至丧失原有的机能,那么代表腺体主人的生命也将走向孱弱或结束了。”
他看到医生说话时张合的嘴,心里却迟钝地在想,原来止痛药止住了痛,却也让他慢慢地接近死亡了。
*
细碎的,像是机械零件转动的清脆声音,梁悬想缓缓睁开了眼,视野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魔方,嘴里好像在嘀咕着,却又没有发出声音。
他转了会儿魔方,像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动作一停,抬起头来,还没等梁悬想开口叫住他,他便从凳子上一跃而下拿着魔方往门口跑了。
后颈的伤口处传来渐渐复苏的痛感,不等他坐起身,喻想便牵着喻念的手一起出现在了门口的位置。
“你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叫我念念?”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喻念一句接一句地问,却并没有给梁悬想回话的间隙。一口气问完了这三个问题,声线却越来越抖,说到最后便咬住嘴唇执著地看向梁悬想。
梁悬想坐起了身,似乎是个要开始长谈的姿势,喻念扶了他一把,低下身时对方却抬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冰凉的指节,上面还带着药水的味道。
“念念,不要哭。”
喻念不觉得自己在哭,但却在对方的手指贴上来的瞬间感受到了其间温热的眼泪。
喻想拽了拽他的衣角,抬起头像是要看他是不是在哭,喻念抹了把眼泪,回身低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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