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南北域各自的都城,紫京与苍京之间远隔着万水千山,更有一道数百尺天堑横亘其中。寻常妖魔来回一趟,即使快马加鞭、水陆并行,最少也需要花费两个月的光景。
为了跨越天堑、方便出行,许多大家族都会想方设法驯养一种名为“风翼灵驹”的珍贵坐骑。此灵兽独产于枯沙堡,数量稀少,饲养困难,但它会飞,且比普通马匹的速度快上十倍不止,乘坐起来如同移形换影,因此也被称为幻影马。
宫家不仅蓄养了灵驹,更有术法助行,这才令宫琴珩能随意往来两域之间。即使如此,长途跋涉一趟,也要耗费不少精力。
槐瑛和流衣没有灵驹,但有别的法子赶路。
——宫琴珩的母亲宫申素,少年时曾拜入雪松园学艺,与如今的雪松家主有同门情谊,又结金兰之契。二人热衷于互相串门借宿,十天里有八天都形影不离。
恰巧流衣也是个爱串门子的,便时常能在宫家觐见到雪松家主尊容。雪松园乃是极清净之地,雪松家主此生没见过活的猴子,因此对流衣很是喜爱,常常掏出些好东西赏她。
其中有一样,名为江山芥子图,乃是一副绘制了整个地底界的舆图。凡是持图者去过的地方,都会在地图上留下标记;持图者只需向标记灌入灵脉之力,就可以直接传送到目的地点。
为着这件宝贝,流衣疑神疑鬼了好几天,生怕雪松家主赠予如此厚礼,是看上了自己的风流才情,想把她拐到那鸟不拉屎的雪松园当干女儿;于是鼓起勇气去探宫申素的口风,得知雪松家主只把自己看作会说人话的猴子,这才安下心来。
言归正传。靠着芥子图这件法宝,槐瑛与流衣不到正午便抵达了目的地。
此时宫琴珩的马车恐怕还没过天堑。时间宽裕,两人决定先找地方吃饭,待填饱了肚子,再想其它。
槐瑛善于认人,但不认路,凡是紫京之外的地方,离了阿雁就找不着北。她上一次来苍京已是许多年前,记得主街边上曾有一家卖酒酿圆子的糖水铺,如今想吃,拉着流衣走了两圈,却遍寻不见,便疑是自己记错了位置。
流衣在苍京长大,从未在街边见过什么糖水铺,想了想,便了然笑道:“倒不一定是你记错。小妖魔寿数短,街边的小商铺几年就换一批,有时一年一换,那卖糖水的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槐瑛默了半晌才道:“也对。”
流衣又道:“我知道苍京现下有哪些好吃的。只是位置偏僻,姐姐闭眼跟着我走就行。”
那地方的确是偏僻。槐瑛跟着流衣钻进街边窄巷,在房屋的夹缝里艰难行进了约一刻钟,出了街市,又走民宅间坑洼的羊肠小道。四周人声渐褪,高高白墙遮天蔽日,岔路却四通八达地交错着。槐瑛最怕这种迷宫似的地形,紧紧缀在流衣身后,生怕一个走神就跟丢了。
流衣也察觉到她的紧张,打趣道:“出远门连个侍卫都不带,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被谁卖不是卖?”槐瑛道,“别卖给宫家就行。”
“那我必然卖给宫家。”流衣坏笑,“反正你不认路,跑不回去。”
槐瑛捏住她垂在身后的衣袖:“宫家都有些什么人?”
“就你知道的那几个。宫执玉,宫申素,宫琴珩,没了。”流衣道,“宫家不让纳偏房,历代进贡来的正室配完种也都消失了,连名字也没留下。不过小瑛姐姐是槐家来联姻的,又有万华千崖撑腰,她们对你的态度肯定不一样,不用担心。”
槐瑛汗流浃背。
“宫族长嘛,你别看她凶,其实对自己人很厚道。你要是待她宝贝孙女真心,她也会替你打算。”流衣善意介绍,“珩表姐是跟着祖母长大的,本来就受独宠,出关后又开始接手家里的事,权力大得很,就连联姻对象也能自己做主。被表姐相中的人,只要人品过得去,想必长辈都不会太过为难。”
“宫申素呢?”槐瑛问。
流衣摸摸下巴:“宫姨母……不好说。她的样子是最可亲的,但表姐有点怕她,我也总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好在她喜欢自己玩,不怎么管女儿的事情,你放宽心就是了。”
交谈间,两人钻出巷道,到了一条荒废的街道上。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路两头被砖石封死,曾经的建筑群只余下断壁残垣,唯有一家食肆的形状还算完整,独独伫立在路边。
说完整,也只是相对完整。食肆的屋顶缺了一半,门板不翼而飞,墙上破了个大洞,余下的石板木材也被时间侵蚀得腐朽不堪,仿佛稍微一碰就会全部坍塌。槐瑛之所以能看出它是食肆,只因门外的招牌还顽强地垂挂着,头一个大字便是“食”,其余部分则碎成了烂布条,脏得连颜色也看不出。
她面露疑惑:“这是?”
“这儿原本是城中一条主道,后来闹鬼,就封了,近日重启。”流衣站在破店门口,回身向她解释,“结果你猜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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