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生成的小灵脉到处都是,不算新鲜,但长成这样的,实属罕见。槐瑛惊奇道:“世上竟有如此实用的灵脉?”
流衣侧身将她请进屋内:“来,体验一下。”
这食肆破得表里如一,内部已被灰尘与蛛网占据,脏得仿佛几百年没有打扫过,只有墙坯地缝里长出的青苔杂草还算干净。槐瑛好奇地左看右看,想往后厨钻,却被流衣拽住了。
“去不得,那灶台正在孕育新生,正是领地意识最强的时候。你去打扰它,小心它不给你做饭吃。”流衣指着角落里一排用树桩锯成的圆桌椅,“按规矩,我们只能坐那。”
那桌椅上也是一层千年老灰。流衣拿出手帕,刚把自己那块座位擦干净,便见槐瑛已经坦然坐下了。
“这么脏,你这身衣服不要了?”流衣道,“赶紧起来,我给你拍拍。”
“没事,我这斗篷本就是穿出来打滚用的,什么泥都粘过,脏了好洗,丢了也不心疼。”槐瑛笑道,“倒是你,每天一身锦衣,在瓦堆里爬来爬去的,原来也爱干净。”
“真爱干净就不会来这家店了。只是一会又要见到宫表姐,我可不想听她数落。”
流衣擦完桌面便坐下,从袖中摸出一锭整银,压在圆桌中央——那树桩竟是活的,张嘴便把银子吞了进去。
槐瑛睁大了眼睛:“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灵脉的一部分。”流衣屈指敲敲桌面,“先结账,后吃饭。只要炉膛里火不灭,它吞了多少银子,就能吐出多少现成的饭来。”
她话音刚落,树桌中央便张开大口,连碗带碟地吐出三菜一汤:一道红椒鲈鱼脍,一道酥骨乳鸽,一道凉拌素丝,一道酸笋鸡皮汤,个个油光莹润,色香俱全。
未及槐瑛赞叹,那黑洞似的大嘴闭了闭,又吐出两碗胭脂米饭、两双筷子——和一小碗酒酿圆子。
槐瑛捧起那碗酒酿圆子,惊喜不已:“这树桩还能读心不成?”
“正是。”流衣笑道,“可惜别人没有口福,要么嫌地儿脏,要么怕食物来路不正,一问一个不肯来。还是小瑛姐姐胆子大。”
“你早上才说我胆小。”槐瑛扭过头去,尝了口甜酒味道,忽然又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来看着满桌菜肴,“这些东西,吃不完怎么办?有人收拾吗?”
流衣道:“变成灵力,吸回去。”
槐瑛:“哦……”
吃完了饭,流衣又问她想去哪里玩。
槐瑛也想出去玩,但今日还有大事要应付,怕精力不够用,只能道:“我要找个地方睡一觉。”
“也别找客栈了,去我家吧,反正顺路。”流衣道,“我屋里没人管,自在的很,就是小了点。你不嫌乱就行。”
九涧是首尾相连的九条环状河流,但这九环并非同样大小。最大的环,内部面积足有百亩,是本家所居之处;最小的环,占地不过一亩——便是流衣的家了。
流衣出身低微,生母又早亡,家主将她扔在这闲置的小圈里,本是希望她自生自灭。但此人天生话多好动,受不了家里狭窄冷清,于是天天往别人屋里钻。左邻右舍觉得她可怜,时常接济,她便靠一张巧嘴、吃着百家饭活了下来,还越活越滋润。
在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年,流衣早已深谙自己的生存之道,对她而言,武功高不算本事,活得高兴才叫本事。混到如今,尽管依旧被家主当成个死人,但她内有大哥照拂,外抱表姐大腿,领着双份的月例银子,平日里只读书写字、踏青交友,杂事琐事一律不管,过得是一等一的潇洒快活。
槐瑛与流衣初识于三年前。恰巧,也是在白文的生辰宴上。
彼时槐瑛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旁家子,并未接管万花楼,没有那么多操心事要顾虑,陪寿星喝了两杯酒,便功成身退,举着茶杯溜到廊上吹风散酒气。
走了几步,听见纸张哗啦作响。转角一看,是一个小孩正趴在墙上,拿手肘压着张薄纸,借着雕花窗内一点烛光写字。光线昏暗,她却写得专心致志,听见人来也不搭理;直至最后一笔落下,才抖了抖纸上墨迹,转身面对槐瑛,笑道:
“槐家姐姐,你也出来躲酒?”
她面上分明有种与外界格格不入的冷清态度。笑起来时,却倏忽不见了。
槐瑛还不知她是谁,但记得她是乌睢雅带来的小朋友,因问道:“天色这样暗,为何不进去写?”
“不能进去。”小孩煞有其事道,“这里有只艳鬼,要借我的皮囊说话。遇到亮光,它就要灰飞烟灭啦。”
她讲话时眉飞色舞,十分有趣。槐瑛便也笑道:“那艳鬼说的什么话,我能看看吗?”
对方挑了挑眉,把薄纸递到她面前,大方道:“看吧。”
槐瑛
喜欢虎恋玉女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虎恋玉女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