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喜欢两种人:不会生气的,和动不动就生气的。
她闹完了前者,因闲得皮痒,又爬墙去宫琴珩窗外学猫叫。
槐瑛留心听着,只闻楼下桌椅铛哐作响,两道琴音过后,那猫便好似被掐了脖子,没声了。
过了片刻,如烟似水的琴声又袅袅升了起来。宫琴珩说她每日寅时晨起练功,显然是真的了。
只是弹了没多久,就有一道泼辣声音从远处传来:“哪个没眼色的王八蛋大清早来花楼卖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琴音一顿,立刻散得无影无踪,想是宫琴珩设下了隔音结界。
槐瑛既失笑,又发愁。笑这丹娘仗着有人撑腰,在楼里作威作福,连宫琴珩也敢随便辱骂;愁在以她这性格,出了万花楼,根本没人容得下。
不知怎么办才好。
发呆半晌,她吩咐人往宫琴珩房里送了两份早膳,而后穿戴整齐,叫上一直站在门口的阿雁,去了岑桁的房间。
岑桁也醒了,捂着脑袋坐在床上,昏昏沉沉。槐瑛拉开椅子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怎的胆子这么大,连少族长也敢打?”
一提宫琴珩,岑桁的表情立刻变得扭曲:“我想打她很久了!”
“那也该去比武场上打。”槐瑛道,“这次输了,回去练几年,下次再来,总比昨天那样胡闹好。”
“不管来多少次都没用,没用的!”岑桁颓然道,“都是没日没夜的练功,为什么她就是比我强那么多?”
槐瑛礼貌宽慰他:“她是宫商宫的少主,没必要跟她比。你的修为在同辈里数一数二,也已经很好了。”
“只有你会这么说。”岑桁别过头去,“我知道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笑话我们!笑我一事无成,笑我娘一辈子想当宫申素,又处处比她差远了。”
他根本不在意槐瑛有没有听他说话,扯着自己的头发,恨声道:“可笑!他们连我都打不过,又凭什么看不起我们?我比不过宫琴珩,他们难道比得过吗!”
“我敢朝宫琴珩挥拳,那群鼠辈敢做什么?只敢在背后笑我。”他喃喃自语,“想变强有什么错,我娘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他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们?”
眼看这人要犯病,槐瑛只得真心相劝:“你别太在意了。外人嚼舌根,不过是给他们自己找点乐子,你听见不理也就罢了。反倒跟着他们的话自伤,原本一分恶意也变成十分,能有什么好处?”
“我不!”岑桁瞪着她,“谁敢嚼我舌根,我就拔了谁的舌头;谁敢瞧不起我们,我就挖了那个人的眼睛!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让他们像怕宫家一样怕我,怕得夹起尾巴做人,那些屁话,连想都不要敢想!”
他躁狂起来,如同变成了一条疯狗,双目赤红,见谁就要咬谁。槐瑛不敢贸然对他使用魅术,又怕他镇静不了,要去祸害别人。
正为难之时,却见岑桁那圆瞪的眼睛逐渐蒙上水雾,一张凶神恶煞的鬼脸,竟慢慢耷拉成了哭脸。
“……可我不是宫琴珩。”他哽咽道,“她有那么好的灵脉,我又没有,为什么我娘非得逼我跟她一样好?我做不到啊!”
槐瑛看着他这模样,心中莫名寒凉。
她从小认识对方,知道岑桁从前并不是这个样子,可是被这世间逼疯弄傻的,又何止他一个。
岑桁的情绪越发收不住,从一开始的啜泣,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挂了满脸,滑稽又丑陋,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什么也做不了,便只能哭。
但他毕竟不是孩子了。槐瑛抓住他那只不停撕扯自己头发的手,冷静道:“你不可能跟宫琴珩一样好。”
“……”
许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岑桁的哭声顿了顿,难以置信地看向槐瑛:“?”
“她是她,你是你。如果你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像她,那你只能一辈子活在她的影子里。”槐瑛道,“你自己也知道的,别再干荒唐事了。”
岑桁沉默不言。槐瑛又道:“因为你怕他们,所以才想让他们怕你。但你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怕你,你也不会高兴的。”
岑桁嘴角抽搐,抬起头死死注视着她,目光里带着某种执拗:“那你说,我想要什么?”
“你自己想。”槐瑛道,“……也回去劝劝你母亲吧。”
哄完岑桁,免不了还得跟别人客套客套。槐瑛去找枯沙蛮,途中经过宫琴珩的房间。里头的隔音结界已经散了,两个表亲姐妹正在讲话,槐瑛觉得有趣,便驻足听了片刻。
先是宫琴珩道:“你再过三年也要成人,好歹做些正经事,天天在外面闲晃,没个样子。”
流衣嘴里还塞着食物,反问道:“敢问表姐,什么是正经事?”
宫琴珩想也不想:“自然是习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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