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逆光而立,一把折扇半掩来人下半张面容,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眉眼,见秦枝露看过来,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席釉顺着目光温雅地行了一揖。
“臣席釉,见过公主殿下。”
席釉,若她没记错,这应该是丞相府的嫡长子,现任职于翰林院修撰。
“席大人?”秦枝露眨眨眼,发间步摇轻晃,“御花园东侧梅林更盛,大人怎偏寻到这偏僻处来了”
席釉笑意温润,盈盈道:“臣不喜喧嚣,此处清幽,倒更适合品赏美景。”
“碰巧偶遇殿下,怎算不上是一种缘分呢?”
天开始飘雪了,盈白的雪花落在席釉的山青色披肩上缓慢消融。
秦枝露笑了笑,顺势低头抿了口茶。
她直觉这个席釉到此绝对不仅仅是赏景那么简单。
甚至,说不定……就是冲着她来的。
“既是缘分,那么席大人请坐吧。”
都说是缘分了,自己若再让别人在雪里站着倒显得有些小气量了。
席釉闻言也没有丝毫拒绝,道了声“多谢”就直接几步上前落座于她的几寸之远。
“这‘骨里红’的梅瓣厚实,色泽如血。”
不知何时,席釉的折扇扇面上落了朵梅花,席釉看着扇上的梅花说着,又忽得抬头望向庭外,“倒像极了前朝著名画师许之喜的《红梅雪禽图》笔意。”
秦枝露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亭外黑枝血梅,雪花纷扬,覆上花瓣上,却怎么也遮不住那抹鲜艳的红,麻雀喳叫着压上枝头,枝上白雪抖落,融进地上些许白色之中。
当真如《红梅血禽图》的笔意相似。
——色艳而不俗,枝瘦而不枯。
秦枝露眸光微动,指腹无意识摩挲茶盏边缘,她除了对于那些世人口中男子才许学的外典感兴趣之外,还喜欢收集一些书画雅卷。
宫中书画没有外典管得严,所以秦枝露也在绣阁中私藏了不少珍本字画,空时时长临摹把玩,也勉强算得上是半个墨痴。
倒没想到在这竟还能遇到个“行家”。
“许之喜的真迹早已失传,席大人竟能凭一株活梅辨出师承?”
席釉执壶替秦枝露填满茶,袖口掠过案面时,露出一截青玉扳指,“臣近日从西域商人那边淘得残卷一卷。”
“殿下既喜画,是否有兴趣闲时光临臣的画斋?”
“乐意至极。”秦枝露喝了口茶,她还没见过许之喜的真迹呢,空闲时一定要去好好瞧瞧。
席釉笑得温润,“您可知,近些日子西域又进了大批商人?”那双柳叶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枝露,见着秦枝露对此毫无反应,才移开视线,继续道:“那西域商人又带回一批新奇货,殿下若是有兴趣,臣可带殿下好生看看去。”
“有劳席大人了。”
“能和殿下一起是臣的荣幸。”席釉起身一揖:“风露渐重,臣先告退了。”
亭外风雪愈大,秦枝露摆手,席釉的身影还未彻底消失在白雪之中,秦枝露的面前便多了一道黑影。
“殿下方才和大人聊了什么?”叶怜说着就很自然地将秦枝露放在桌上还剩大半的茶水倒掉,为其重新斟上新茶。
叶怜言简意赅:“茶水凉了。”
秦枝露疑惑,刚斟的的茶怎就凉了?但她无暇细思,应道:“无非便是书画。席大人还说要带我去瞧瞧许之喜的真迹呢。”
黑面纱下,嘴唇抿得很紧,叶怜道:“殿下还是和那席大人保持距离好,臣觉得这人不简单。”
秦枝露不甚在意,“我看出来了啦,”
“他话里有话,应该只是在试探什么,没有要害我的想法,就算有,他也不敢,还不如跟过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怜又不说话了。
————
林晓皱眉,厉声道:“时间快到了,你到底还要思考多久!”
叶怜别开脸去,抿唇不语。
“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吗!?”
“一个侍卫直接调遣为一小队队长,更何况你还是女子。”
“你可知你上战场立下功劳,你的命运可就变了!变了!!”
“你就甘愿只当一个小小侍卫吗?无功无禄,没有前途!你……”
林晓还在一旁急得说个不停,叶怜却还是打算坚定之前的选择。
她直接了断打断了林晓的话:“师傅,我觉得待在殿下身边挺好。”
“无功无禄一辈子,也挺好。”
林晓一个头,两个大,他恨铁不成钢,“你……你你…真以为你能当一辈子侍卫吗?”
“待你受伤或是变老,总有比你武功更厉害的将你替换下去,那之后呢?之后你干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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