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炸裂,跑道上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体育生们很快形成第一集团,谢栖迟紧随其后,步频稳定得像台精密仪器。
姜雨晴发现他的跑步姿势和别人都不一样——
“前脚掌着地,呼吸跟着脚步走。”
——这是他在操场教她时说过的话。
最后一圈铃响时,谢栖迟突然加速。他超过第二名体育生时看台沸腾了,却在冲刺阶段被反超,最终以第三名撞线。
姜雨晴挤过欢呼的人群,小心翼翼递上矿泉水。瓶盖已经被她拧松了一圈——这是她观察到的,他每次喝水前的小习惯。
谢栖迟接过时,指尖的水珠蹭到她手背,凉丝丝的。
"牛逼啊迟哥!"周子扬冲过来勾他脖子,"差点干翻体育生!"
谢栖迟仰头灌水,喉结滚动,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他瞥了眼姜雨晴泛红的耳尖,突然把空瓶砸向周子扬:"滚去给我买电解质饮料。"
趁周子扬骂骂咧咧离开时,他抓住姜雨晴手腕:"过来。"
锈迹斑斑的铁门在身后合拢,器材室里弥漫着橡胶和灰尘的味道。谢栖迟反手锁门,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照见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你跑得..."姜雨晴话未说完,突然被拉进一个汗湿的怀抱。
谢栖迟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心跳声震耳欲聋。她僵在原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薄荷止汗露的血腥味——他嘴角又咬破了。
"别动。"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就三十秒。"
阳光里漂浮的尘埃突然变得很慢。姜雨晴数着他的心跳,发现他右小腿在细微颤抖。
"你受伤了?"
谢栖迟松开她,扯出个惯用的笑:"旧伤而已。"他忽然从裤兜摸出颗薄荷糖,"奖励。"
糖纸反射的光斑在墙上跳跃,姜雨晴注意到他指尖有未愈的刀痕。
"谢栖迟。"她突然鼓起勇气,"你上次说...疼痛能让你感觉自己活着。"
他挑眉。
"但..."她拆开糖纸,把薄荷糖塞进他嘴里,"活着本身...就应该很疼了。"
糖块在舌尖碎裂的声响中,谢栖迟瞳孔微微收缩。窗外传来周子扬找人的喊声,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留下带着薄荷味的气息:
“谢谢。”
铁门开合的光影里,姜雨晴摸到自己发烫的耳垂,那里残留着他呼吸的温度。
林雾蹲在起跑线前调整钉鞋,右脸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隔壁跑道的陈悦忽然"不小心"踩到她的鞋跟。
"抱歉哦~"陈悦眨眨眼,"你这种脸,应该习惯被人踩了吧?"
看台上一阵哄笑。
林雾没说话,只是默默系紧鞋带。姜雨晴站在场边,指甲掐进掌心——她知道陈悦这个表情代表什么,
枪响瞬间,林雾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她的跑姿很特别,像只蓄势待发的黑豹,疤痕在风中微微颤动。
最后一个弯道,陈悦突然向外道偏移。
"啊!"
林雾重重摔在跑道上,膝盖擦过塑胶颗粒,血珠瞬间渗了出来。刘悦"惊慌失措"地站在原地:"我不是故意的!"
裁判举起黄牌:"比赛继续!"
姜雨晴猛地站起来,座椅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看见林雾试图爬起来又跌倒,看见刘悦冲线后假装关心的虚伪表情,更看见看台上无数举起手机拍摄的手——像一群秃鹫围着受伤的猎物。
"姜雨晴?"许昭按住她发抖的肩膀,"别冲动..."
但有些东西一旦冲破闸门,就再也关不回去了。
姜雨晴冲下看台的脚步比跑接力时还快。
"道!歉!"
她的声音像把刀劈开嘈杂的赛场。陈悦被吓得后退半步,随即讥笑:"怎么?怪物的朋友也要组团卖惨?"
姜雨晴抓起计时器旁的矿泉水,直接浇在林雾伤口上。
"第一,清理伤口。"她拧开另一瓶水,"第二——"
冰凉的水柱突然冲向陈悦的脸。
"这才是故意。"
全场寂静。陈悦的睫毛膏晕成黑泪,假睫毛滑稽地挂在脸颊上。
谢栖迟靠在器材室门口,嘴角噙着笑。姜雨晴发怒的样子很有趣——脸颊涨红,瞳孔放大,连发梢都炸起来几根。像只终于亮出爪子的小奶猫。
"不错嘛。"他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星星橡皮筋。
"疼不疼?"姜雨晴手抖着给林雾贴创可贴,"我...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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