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艳阳洒在身上,她轻舒一口气,如卸心中千斤重担,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光彩照人。
雨莲本还在担忧黎元仪会失意难过,见状也高兴起来,“殿下,现下还早,咱们接下来去哪呢?”
黎元仪微微一笑,“你不是还带了些澄心堂纸和笔墨么,等下便由你送去皇庄吧。”
雨莲不解:“公主就不想亲自去看看?”
黎元仪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明日就是考校,何必耽误他功夫,我就在马车上等你。”
雨莲会意,扶着黎元仪一起上了马车,“昨日奴婢去取澄心堂纸,管事的太监说上贡得少,这些日子正短缺着,是以给奴婢换了别的纸。”
“也不碍事,你且先送便是。”
马车迎着灿烂阳光东去,消失在平康坊街角尽头。
*
翌日,松山校场外。
黎元仪刚踏下马车,就见一道笔挺的月白身影直直端起手,躬下身去,十分郑重地朝自己行了个大礼。
“多谢公主诸多照拂,奴感激不尽。”
眼前人说完仍没有起身的意思,低着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免礼,请起。”
黎元仪随口应道,待那人挺直腰身,她抬眸细看,倒吃了一惊。
眼前这位身着月白锦袍,头戴玉冠,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是那书僮。
略一打扮,便与前日赏花宴上初遇时的他大不相同了。
这也是第一次她离得这样近细细打量这个本不在她前世命运里,却阴差阳错被她抓住,当成救命稻草一般的人。
其实,该表达谢意的人是她。
“不过是些寻常之物...”黎元仪心绪复杂地开口道,“再者,本宫也要多谢你,那日不曾当众戳穿......”
她话音忽滞,自上空幽幽飘下一片红叶,打着旋儿在她眼前停留了一瞬,下一刻落在了眼前男子的肩头。
明明是初夏时节,抬头也是满眼青翠如茵,怎会有红叶?
黎元仪怔愣,下意识伸手捻起那片落于肩头的红叶。
她并未注意到,指尖轻掠过的瞬间,那男子顷刻耳尖泛起一阵嫣红,直直蔓延进脖颈深处,连呼吸都屏住了。
校场内远远传来铜铃悠扬的声音,想必是太后一行人已入场。
“公主请放心,今日的考核,奴一定全力以赴。”
黎元仪暗忖,他嗓音低沉,也不知是不是信心不足的缘故。
也是,太后说过若三关不过便要取他性命,可他又不是那三五岁便开蒙,有名师教导且家族全力支持精心培养的世家公子。
今日要考的“言”“书”两关无疑是他的弱项。
黎元仪并没有抱希望他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顺利通过,因此早有准备。
她出声安慰:“你且放宽心,即使没有通过也不打紧,本宫保证一定有法子救你,绝不会让你送命。”
书僮没有吭声,只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是相信还是不信。
待黎元仪桃夭色的身影渐远,无人注意的角落,那书僮弯腰拾起落于地上的那枚红叶,吹去上面的浮尘,小心翼翼地收于怀中。
*
松山校场内印有龙腾的旗帜迎风猎猎翻卷如云。
今日少帝并未前来,高高伫立的观台上,扈太后一身绛红色华裙端坐于中央,裙幅上金线绣成的凤凰纹样闪得人头晕眼花。
瞥见不远处过来的挺拔身影,扈太后微眯双眼,端起一旁的白瓷茶盏,不动声色地浅抿一口。
茶汤澄澈,映出深不见底的眼眸,被杯沿遮住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微扬。
今日的考核,她自信这书僮无法通过。
目光却越过茶杯,居高临下地审视渐行渐近的这人。
呵!也是攀上高枝了,没穿来灰扑扑的破布,改穿月白素袍了...这一身倒显得他肩宽如山,身姿魁梧......更兼束腰下精窄有型的腰线和那步步生风的稳健步履...啧啧......
今日松山校场来了许多人,京中重臣与他们的家眷自然包含在内。
随着那书僮越走越近到了高台下,观台侧席上女眷们交头接耳的声音也越发热闹起来。
扈太后本有意教他受人奚落和冷眼,却不想此刻瞥见的全是那些个女眷含羞的红脸和眼波。
扈太后是过来人,自然看得懂这是什么情形。
她心下不快,可也得承认,眼前的人虽是卑贱之躯,却也是很有几分勾人气度的卑贱之躯。
平心而论,若不是他和公主有牵连,她本可以高抬贵手留他一命,收在宫里,让他做个贴身服侍的内官......
“母后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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