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也看着麻布上飘逸的线条,潜心将三个据点位置记了个大概,正在他出神思考之际,江玉忽然伸手将麻布拿走,一把丢进炭盆里烧了个精光。
“若是他真在狱中,我们最多只有十天时间。”花盈衣搬了个凳子坐下来,沉声说。
她收回笑容,草草在李牧也身上扫了一眼。只见他套着件有些不合身的蓑衣,脚上却穿一双锦布短靴,看起来很是违和。
“他打哪儿来。”花盈衣不屑地收回目光。
“噢,他啊。”江玉挠头,想了下说,“他是我雇的暗卫。”
花盈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暗卫?你不是去了刘越那吗,为什么不让他跟着你来。”
江玉本想和花盈衣解释她在雪夜捡到这人的事,思索一番后觉得不妥,于是长话短说,告诉她此人武功高强且心地善良,将李牧也夸得天花乱坠,三人高高兴兴地组成了一个临时同盟。
花盈衣挑了身合适衣裳丢给李牧也,提了个竹篮就率先行动了。
贡州四面环水,人多地平且农产贫瘠,唯有商业暂且能和长州县齐肩,是江南三县里唯一没设据点的地方。
墨阁众人虽广大神通,对于这个没有暗桩长期盘踞的地带也是照样束手无策。
因此,江玉在推测墨阁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是想到来这里。
花盈衣是江玉从幼时起就结识的邻家好友,虽对墨阁之事一概不知,但许多年来视江玉为亲生姊妹,两人书信不断。
她心系这位姊妹,见她常年在江南江北一带穿梭,便渐渐地对她的营生有了些了解。
可是她从来不过问,江玉说什么她便听着。她正邪与否,与自己又有何干呢?
玉娘永远是那个玉娘,她也永远是那个边抱怨着边在她寄来的破旧衣裳上缝缝补补的花盈衣。
花盈衣挎着篮子走到渡口,那张海捕文书仍旧和江玉描述的一样,原模原样贴在上头。
人群已经散去,她环顾一周,找了个凳子踩上去,不急不忙地揭下那张告示后就施施然离去了。
周围注意到此举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自若的样子后又埋头做起自己的事来。
花盈衣加快脚步离开此地,回染布坊见两人还未准备周全,又出门找了个地打探起来。
见着个穿蓑衣的卖菜老妪,她赶忙热情地上前去,说:“哎!您老今日在这呢,我前几日还想买这些芥菜回头腌着吃,找了好久呢。”
那老妪见这姑娘笑盈盈的,甚是稀罕,满怀歉疚地翻着菜篮:“哎呀,现在年轻人记性比我这老骨头还差,我一直在这卖菜卖了三十来年啦!你怎么找错地方呢!”
“可不是嘛。方才见着这里一堆人,我寻思来凑个热闹,正好看着你了,正要来买点回家呢,后头就来了一队官员。好大的阵仗呢!我胆子小,忙回家去了。”
“哎,好像说是杀了个人。不过也是奇了,长州县的人跟咱们有啥关系。”老妪叹了口气,接过她手上的铜板,“姑娘莫怕,眼下提刑官都到了,带了这么多官爷保护咱们,怕个啥!”
花盈衣笑着附和,说:“不错不错,官爷们真是威风凛凛,好生气派呢!”
她快要编不下去,终于远远看到江玉和李牧也乔装出了染布坊,朝着那边比了个手势表示一切正常,这才与老妪告了别。
江玉和李牧也扮作一胖一瘦两人,嘻嘻哈哈地朝着城东走去了。
“为什么你要扮成这个样子。”李牧也看着圆滚滚的江玉,问。
江玉摸了把胡子,确认它粘牢了,抬头睨了李牧也一眼,压低了嗓子说:“啧,办事当然是要乔装的。你这人怎么总这么多问题,行走于江湖,这些都是基本规矩。”
李牧也指了指她艰难塞起来的肚子,好心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扮作这样,其实方才那样就已经和你本人毫无关联了。”
江玉想了想,耐心地教他说:“乔装打扮讲究的是个像,心里有一个模样,再仿着那个模样去造,便能事半功倍了。”
李牧也同样耐心听教,王府从不教这些,他也从不乔装,一向是利索地抹了对方脖子就走。
江玉讲完,总觉得还欠了点。思索着,两人路过一个馕饼摊子。他用手肘怼了怼李牧也,示意他买了两个。
她这才觉得圆满了,咳了两声,粗着嗓子说:“哎,听说了没,今早上那人亲临此地,到处抓人呢!”
“…”李牧也怕接错了话,正犹豫着打算开口,又马上被打断了。
“嗨呀,当然是抓到了!差点就被拖到西市门口斩啦!”
周围的人一下子簇拥上来,叽叽喳喳地问。
“啊?这么快,这么快抓到啦!”
“是啊是啊太快了,刚刚还见着提刑官呢,官爷们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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