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皇室宗亲自小都有自己的老师,太傅也好,伴读也罢,哪有让皇子在国子监和平民一同上学的。虽然如今的国子监充斥着世家贵族,早就将寒门排挤在外,但是自始至终也只有萧景宸一个皇子在其中。大夏历朝历代都会将一个皇子放在国子监上学,目的是代表王室的权威,作为皇权与世家同在的象征。说白了这萧景宸也就是个把式,一个不受宠的、被王室排挤的花架子。但沈徽鸣并不知道,造成他这样不尴不尬的处境的成因究竟是什么。
按照常理,沈徽鸣本可以摆出一副“不忙、你说、我在听”的姿态,可是他没有,他有些犹疑,其实是他害怕了。与人交心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也许他只是莫名其妙地穿越过来,也许有天他也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在萧景宸的世界里,到那时该怎么办?他二人该如何自处。
按照常理,为了避免结束,他要避免一切开始。
“沈徽鸣,我衣服湿了,你能给我换一件吗?”
草啊,这是什么意思。
萧景宸泛红的双眼居高临下地凝望着他,沈徽鸣咽了下口水。那他刚刚费尽心思做的心理建设算什么?算自我陶醉吗?
“这里没有殿下惯穿的绫罗锦缎,只有粗布麻衣。殿下要么?”沈徽鸣冷冷地说。
“要,只要是沈卿给我的,自然都要。”
饶是沈徽鸣再愚钝,望见那人酡红的面色也知道不对劲了。
沈徽鸣猛地凑近萧景宸的衣襟,狠狠嗅了嗅。
“你喝酒了?谁给你的?”沈徽鸣无奈地撇撇嘴,看来这小孩儿酒量不行啊。
还未等萧景宸开口,沈徽鸣已经封住他两处穴位,于是一个身量接近一米九男人顷刻间就被放倒了。“看来博雅课选修中医药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沈徽鸣将萧景宸扛到榻上,拍了拍衣襟上的灰,不禁在心里沾沾自喜。
“石子儿,进来一下,给殿下拿两身衣服来,干净的就行。”
“来了公子。”
沈徽鸣接过石子儿递来的衣服,就想起那天在萧景宸府中自己不着寸缕状似白斩鸡的一幕。于是本该让石子儿给他更衣的沈徽鸣,不由得起了一丝报复心。
他熟练地剥下萧景宸的外袍,然后是里衣……然后,除了他规整的腹肌之外,剩下的是一道道醒目的伤疤。
就沈徽鸣经验而言,那一道道长长的鞭痕不可能是自残所致,更像是某种刑罚,摸起上面的结痂,看上去少说也要有些年头了。
“别碰,痒。”
萧景宸睁开迷蒙的睡眼,下意识握住沈徽鸣的指腹,吓得沈徽鸣的手弹开了。
沈徽鸣的脸立刻又换上冰冷的神色:“别乱动,你发烧了。”
淋了雨就发烧,这皇子还真够脆皮的,他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番。
“石子儿,告诉外面的人加快进度,我们今夜就要回城了。”他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面色惨白。
…………
等到进城的时候,已是夜半三更了。
沈徽鸣背着萧景宸挨家挨户地敲门,看看还有哪家医馆没有打烊,可以收治病人。石子儿给他们举着伞,沈徽鸣累得快吐了,这种苦情的戏码他真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体验一回,他发誓若是萧景宸醒来,沈徽鸣定要让他抵消一次千金台的宴席。
好在真的有一家医馆,在沈徽鸣锲而不舍狂敲不止之后开了门。沈徽鸣甚至都没看清来人的脸,就只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在让他进去。
于是几人七手八脚十分狼狈地将萧景宸抬进了门。
坐诊的医师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把着萧景宸的脉蹙着眉头,沉默不语。
沈徽鸣心想这不过是发个烧,这还能咋了。
“不知这位公子从前可有旧疾?平日可会心悸?严重时可会吐血?”沈徽鸣一听真是懵了,他就不该多管闲事,现在倒好了,本来也就只是个感个冒发个烧的事儿,现在变成窃听皇室秘辛了。“天地良心啊,我明明只是个路人甲!”沈徽鸣在心里痛苦地哀嚎。
“还请医师慎言,这位乃是当朝金枝玉叶的贵人,他若有个好歹,你我都担待不起。”沈徽鸣正色道,说罢还将从萧景宸腰间取下的烛龙玉佩亮给他一瞧。
那医师也是忒上道,眼风一扫,就立马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学徒,左右四下皆无人,他自己起来抓的药。
“取麻黄五钱,桂枝三钱,杏仁两钱,甘草两钱,便可煮一副麻黄汤,发汗解表、宣肺平喘。今日喝一副,明日喝一副,便可无碍。”医师并未多言,只是将那煮好的汤药递给沈徽鸣,沈徽鸣接过碗和勺子,便开始一勺一勺喂予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萧景宸。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天光漏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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