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皱巴巴地套在身上，领口歪斜着，他也懒得整理。面包干巴巴地嚼在嘴里，味同嚼蜡，他只咬了两口就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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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空无一人，教室里传来地理老师平稳的讲课声。许朝明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报告。"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地理老师皱了皱眉，摆摆手让他进来，连责备的话都懒得说。
许朝明低着头往座位走,他刚坐下，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钉在自己侧脸上。
"哥哥……？"
程知暮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那股焦急。许朝明没回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可程知暮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猛地凑近，呼吸都扑在许朝明耳畔："你眼睛怎么了？哭过？谁欺负你了？"
许朝明终于转过头，程知暮的瞳孔骤然紧缩——眼前的少年脸色苍白得像张纸，眼下的青黑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红肿的眼皮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没事。"许朝明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又转回去盯着黑板。
程知暮的手在课桌下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追问，想拽着许朝明的领子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地理老师突然提高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冲动。
整节课，许朝明都安静得像尊雕像。他机械地记着笔记，字迹却越来越潦草，最后干脆变成无意义的线条，重重地划破纸张。程知暮偷偷瞥了一眼，发现他根本不是在记笔记——那页纸上全是凌乱的划痕，像是被困住的小兽绝望的抓挠。
下课铃响起时，许朝明立刻趴在了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程知暮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他颤抖的肩上。
窗外，晨光依旧明媚，可照在许朝明身上时，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冰。
就在这时“家人们惊天大消息”刘捷突然从前门冲了进来,教室大门“呯”的一声巨响,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
“哎呦,疼死我了。”刘捷双手捂住脑门,狠狠的揉搓了几下,尤炜在讲台上拿着抹布正擦着黑板,闻言抬头向刘捷吹了个口哨“小刘子,让我看看有没有肿了。“
刘捷捂了会头,把手拿开,惨兮兮地说“大概是肿了……”
尤炜一看率先忍不住笑了,笑声像是很有感染力似的,全班都乱哄哄的笑着,场面一度混乱,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声:“刘捷，你刚才说的惊天大消息是什么啊？”
刘捷一只手握成拳，郑重咳了两声，才慢悠悠开口说道:“我刚才路过办公室听到咱们的月考成绩出来了，年级前三都在咱们班哈哈哈，高兴吗家人们！”
此消息一出全班就像烧开的热水，个个都激动的面红耳赤，吵闹声一时间接连不断。
“握草！咱班这么牛逼的吗？”
“哎哎，谁是第一啊？”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肯定是咱们许哥啊。”
“哈哈，这也是啊，许哥不是第一还有谁是。”
刘捷哎了两声，叹了口气:“许哥这次还真不是第一……”
“不是吧！怎么可能！那谁是第一啊？！”宋江大声嚷嚷着。
刘捷打了两个哈哈，无奈摊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大家只能把想说的话憋回肚子等下课了再说——而这一节刚好是项绾的课。
程知暮丝毫不在意刚才的事,他轻声对着旁边趴着的人说：“哥哥上课了。“
“嗯”许朝明刚把头上的衣服拿开,项绾踩着高跟鞋走进了教室,瞬间整个班级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她手里那沓雪白的成绩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剑。
"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最后停在靠窗的位置:"我想，大家都会很意外。"
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里，许朝明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笔。他余光瞥见程知暮正百无聊赖地转着铅笔，校服领口歪歪斜斜地敞着，露出半截锁骨。
"年级第一，"项绾的声音突然拔高:"程知暮。"
许朝明猛地转头，看见程知暮面无表情地用手托着头看着他.
教室里炸开了锅。
"卧槽？！"
"他不是天天睡觉吗？"
"抄的吧？"
项绾用力拍了拍讲台："安静！"
她抽出另一张纸:"季秋月语文第一，李易安英语第一，其他科目......"她顿了顿，"全是程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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