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哥呢？我们许哥第几？"后排突然有人起哄。
项绾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许朝明......全校第三。"她看向许朝明，声音柔和下来:"英语考得不太理想，不然应该更好。不过已经很优秀了。"
许朝明垂下眼睛，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一个小黑点。那天从请假回来后就发起高烧，英语听力部分他几乎全是蒙的。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哥哥......"程知暮小声叫他，手指悄悄勾住他的校服下摆。
许朝明没应声。他看见程知暮的试卷从课桌里滑出来一角，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工整得不像话，完全不像平时作业本上那些鬼画符。
原来这个人一直都在......假装吗？
还没想多久,下课铃就响了。
程知暮突然凑过来时，许朝明闻到了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带着薄荷糖的清凉。
"那个......"程知暮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犹豫:"我英语笔记借你要不要？"
许朝明转头，对上程知暮亮晶晶的眼睛说了一声:“好啊。”
项绾本来还没走，听到程知暮的话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脚步声突然在两人身后戛然而止。
"程知暮，"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刚才说要借什么笔记给许朝明？?"
程知暮的后背明显僵了一下，许朝明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像只被揪住后颈的猫。
项绾把成绩单"啪"地拍在程知暮课桌上，指尖正好戳在那行醒目的"英语78"上。
"借这种能把英语老师气进ICU的笔记？"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等会英语老师找你算账。"
许朝明轻笑的转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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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婉秋抱着作文卷冲进教室时，讲台被砸得震天响。
"程知暮！"她抖开一张皱巴巴的试卷:"这就是你的考场作文？"
许朝明偏头看去，28分的红字像道伤口横在卷首。程知暮的字迹像被风吹乱的蚂蚁队伍，最离谱的是开头那段："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看着我家养的老母猪下了一窝小猪崽..."
"噗——"后排喷笑的声音像戳破的气球。
程知暮："老师，您不是说写作要真情实感吗..."
"所以高考作文你准备写《母猪的产后护理》？"戴婉秋难言道。
教室里笑浪翻滚。许朝明看见程知暮嘴角抽了抽，突然也跟着笑起来——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笑，仿佛被嘲笑的不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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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老师抱着试卷进来时，程知暮的听写本果然没在发放之列。
"这次重点讲错误率高的题型。"英语老师翻开第一张试卷，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当翻到某张试卷时，她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收紧。许朝明看见程知暮的英语听写本被"啪"地摊开，满页红叉中，"beautiful"少了个"a"，"gover"漏了"n"，像被蛀虫啃过的树叶。
"某些同学，"英语老师的声音像结了冰:"连基础词汇都拼不全，还妄想给别人当老师？"
这场变故来的太快，阳光变得格外刺眼。许朝明感觉到程知暮的膝盖轻轻撞了自己一下，转头看见他正用橡皮擦拼命蹭桌面，那里不知何时被画了只龇牙咧嘴的小猪，旁边写着：78分的光荣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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