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来，电话那头的跑腿小哥说猫砂盆、猫窝和玩具都已经送到门口了。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心脏跳得飞快，连拖鞋都穿反了，急匆匆跑去开门。
几个大纸箱堆在玄关处，许朝明蹲下来，手指轻轻抚过印着猫咪图案的包装盒，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把猫窝摆在客厅阳光最好的角落，食盆和水碗擦得锃亮，连猫抓板都调整了好几次角度，生怕小猫不喜欢。
"应该再买点零食的……"他自言自语着，看了眼手机，突然愣住——
12:30。
"这么晚了？"他慌忙套上校服外套，抓起新买的宠物笼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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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着梧桐叶擦过他的肩膀，路边的山茶花在风中摇晃，花瓣边缘已经泛起枯黄，像是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许朝明跑得很快，胸口发疼，却还是嫌自己不够快。
"Proted Love"的招牌出现在视线里时，他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笼子的提手，金属网格硌得掌心发红。
推门进去的瞬间，风铃清脆作响，可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个笼子——没有，没有那只橘白相间的小猫。
"姐姐！"他声音有些发抖，叫住了昨天的店员:"昨天那只小猫呢？就是橘色的那只，很黏人的……"
店员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神躲闪："什么小猫？"
"就是昨天我抱过的那只橘白相间小猫！它还会玩毛线球，冲我喵喵叫的——"许朝明的声音越来越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笼子，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刺耳。
店员咬了咬嘴唇，终于低声说："……它没了。"
"什么没了？"
“什么“
"昨天你走后，它一直叫，后来趁我不注意，自己扒开笼子跳了下去……"店员的声音越来越小:"它往你离开的方向跑，我想追，可是它跑得太快了，到了马路那边……一辆车开过来，没刹住……"
"啪嗒"一声，笼子从许朝明手里掉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拿着钝器狠狠敲了他的太阳穴。
“为什么不昨天就带它回家？”
“明明可以抱着回去的“
“为什么要注重仪式”
“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
“为什么……又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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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来的。
他靠在宠物店的墙角，黑色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发红的眼眶。蓝色的瞳孔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玻璃，模糊又冰冷。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笼子的网格，直到指尖发白，像是要把所有的懊悔和无力都发泄在这微不足道的疼痛上。
店员给他倒了杯水，他摇了摇头，没接。
窗外的山茶花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深红的花瓣一片片掉在泥土里，像是干涸的血迹。许朝明盯着看了很久，直到眼睛酸涩得再也看不清。
下午三点，他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拎着空荡荡的笼子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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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那一刻，许朝明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阳光依然温柔地洒在猫窝上，食盆反射着细碎的光，崭新的玩具整齐地摆在角落——一切都准备好了，除了那个永远不会来的小家伙。
他慢慢走过去，跪坐在猫窝前，手指轻轻抚过柔软的垫子，那里没有温度，没有蜷缩成一团的小生命，只有一缕阳光，安静地铺在那里，像是嘲笑他的天真。
许朝明的肩膀开始发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疼得发不出声音。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天，父母离婚时，谁都没有问他想要跟谁。
妈妈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说："你长大了，能照顾自己。"
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一张银行卡："生活费我会定期打给你。"
然后，门一关，他就成了被留在原地的那个。
而现在，连一只小猫也是这样。
他蜷缩在沙发上，把脸埋进膝盖，终于哭了出来。
窗外，最后一片山茶花瓣被风吹落，无声地跌进泥土里。
那天晚上，许朝明没有去上晚自习。
他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看着角落里无人使用的猫窝，直到月光爬满地板，像是一场无人见证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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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明是被闹钟第三次响起时惊醒的。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昏沉得像是灌了铅，眼前一阵发黑。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抬手挡了挡，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冰凉，关节僵硬得像是被冻了一夜。
镜子里的人让他怔了一瞬——头发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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