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节化学课去实验室，"班长站在讲台前宣布："大家记得带实验手册。"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许朝明默默收拾书本，余光瞥见旁边的程知暮正转过头，冲他咧嘴一笑,许朝明立刻别过脸去。
"哥哥，"程知暮拖着椅子凑过来，胳膊肘不客气地搭在他桌上："待会实验课咱俩一组呗？"
许朝明皱眉："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程知暮眨眨眼："而且你化学最好，跟你一组稳过。"
"我可以一个人做。"
"绾姐说了必须两人一组，而且……"程知暮压低声音："到时候那些随机分配的女生见到我，连试管都拿不稳怎么办？"
许朝明抬眼扫了一圈教室，确实，女生们已经三三两两结好了对子。
他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嘲讽程知暮的不要脸，程知暮已经抢着说："就这么定了！"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引来周围几个同学好奇的目光。
他真是低估了某人不要脸的程度。
许朝明感到一阵烦躁。程知暮总是这样，用他那张阳光灿烂的脸和自来熟的性格，轻而易举地打破别人设下的界限。更可气的是，每次许朝明都拿他没办法。
实验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白色瓷砖反射着刺眼的光。化学老师项绾站在讲台上，黑色的眼睛扫视着全班。
"今天做可燃泡泡实验，"她举起手中的材料："两人一组，每组一个实验台。注意安全，特别是用火部分。"
许朝明专注地记着笔记，突然感觉有人戳他的腰。程知暮凑过来，呼吸拂过他耳畔："哥哥你看，跟我一组没错吧？多有意思的实验。"
许朝明往旁边挪了半步："专心听讲。"
项绾分发完材料后，实验室立刻热闹起来。
许朝明戴上护目镜，开始按照步骤调配溶液。程知暮在旁边摆弄着烧杯，突然说："加点甘油会不会让泡泡更持久？"
许朝明愣了一下："理论上可以，但比例要调整。"
"我就知道你会懂，"程知暮笑着递过甘油瓶："哥哥,你来调？"
许朝明接过瓶子，意外地发现程知暮的手指上沾了些许沐浴露，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迅速移开视线，专注于量杯上的刻度。
溶液很快调配完成，呈现出淡淡的乳白色。程知暮用玻璃棒轻轻搅拌，泡泡逐渐形成，在空气中漂浮着彩虹色的光晕。
"我们好像是最快的。"程知暮环顾四周，其他组还在手忙脚乱地调配溶液。
许朝明点点头，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与程知暮合作出乎意料地顺利，对方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实验操作却意外地精准。
"程知暮，许朝明，"项老师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既然你们第一个完成，上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完整流程吧。"
许朝明僵住了。示范？在全班面前？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程知暮一把抓住手腕。
"没问题，老师！"程知暮响亮地回答，然后压低声音对许朝明说："别紧张哥哥，跟着我就好。"
许朝明想反驳，但程知暮已经拉着他走向讲台。他能感觉到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特别是女生们交头接耳的窃笑。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大的泡泡。"程知暮站在讲台中央，声音洪亮得不像平时那个嬉皮笑脸的他。他往塑料盆里倒入调配好的溶液，动作娴熟得像个老练的实验员。
许朝明站在一旁，惊讶地发现程知暮的侧脸在实验室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程知暮——专注、自信。
"许朝明，"程知暮突然转头，冲他眨眨眼："点火枪准备好了吗？"
许朝明回过神来，慌忙检查手中的设备。
这是他难得听到某人正经的叫他全名。
程知暮将双手浸入溶液中，然后缓慢抬起，一个巨大的泡泡在他掌心间形成，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全班发出一阵惊叹。
"现在，"程知暮的声音因专注而略显低沉："对准泡泡中间，不要太近。"
许朝明深吸一口气，举起点火枪。他的手指微微发抖，这不仅是因为实验的危险性，更是因为程知暮正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仿佛整个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他的表演型完美伪装不会令人失望，蓝色的火焰从枪口喷出，触碰到泡泡表面的瞬间，火焰如活物般在泡泡表面蔓延开来，形成一幅跳动的蓝色光幕。泡泡内部的甲烷气体燃烧产生的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壮观，整个教室被映照成梦幻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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