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临死前下的毒着实古怪。当时只觉得气血翻腾,五脏六腑像被火烧一般灼痛,这会儿却跟没事人似的。可越是这样,反倒越叫人心里发毛。
就像踩雷游戏,前路未卜,指不定哪脚下去就炸得尸骨无存。
“啧。老东西临死前还摆我一道……”南禹忿忿地用指甲抠着草席上的稻草。
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着实让他不爽。
正寻思着,狱卒的破锣声咣当作响,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到饭点了。
狱卒敲着锣挨个牢房巡视。
刚走到南禹这层,对面牢房的猥琐男突然不装孙子了,抄起锁链就“哐哐哐”砸门,活像条疯狗。
“吵什么吵!”狱卒不耐烦地呵斥。
见成功引起狱卒注意,猥琐男急赤白脸地指向南禹:“狱卒大哥!快请刺史大人重审!这小子吃、吃鸡,还一口气啃十几根,这得算重刑犯啊!”
“吃鸡?”狱卒打量南禹两眼,猛地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是有这么个要特殊关照的主儿。”
猥琐男:???
南禹诚恳点头。看来侍卫小哥打点得不错,起码口福是保住了。
“等着。”狱卒记下编号,正要走又突然折返回来:“那玩意儿还要多少来着?”
“十五根。”
“成。”
见这两人演都不演,竟光天化日做起人体器/官交易,猥琐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天要亡我云梦啊!
小小狱卒都敢跟妖族沆瀣一气!
呜呜呜……只要别割他的,他保证当个瞎子聋子哑巴……
闹剧过后,南禹美滋滋地啃上了新送来的烧鸡,嚼起了酥脆的鸡脖。金黄的鸡皮烤得恰到好处,咬下去满口生香,连骨头都酥得能直接咽下去。
谁说蹲局子苦?这局子可太棒了!
能逗傻子,还能吃鸡。
妙哉妙哉!
一顿全鸡宴下肚,他正想舒舒服服睡个午觉,狱卒又来了。
“1106,有人探监。”
探监?
南禹的耳朵倏地竖了起来。
谁啊?来福?
不太可能,那傻孩子估计连他被关哪儿都不知道。
男主裴夏?
更不可能,以他的性子,要么直接把他捞出去,要么根本懒得管。堂堂二皇子,怎么可能为一个反派炮灰,纡尊降贵来这种腌臜地方?
那还能是谁?
正琢磨着,狱卒已经领着人进来了。
是个女人,穿着粗布衣裳,袖口和领子都磨出了毛边,一看就是浆洗过很多次。
她未施粉黛,脸色有些苍白,但眉眼间透着一股坚毅。怀里抱着个裹在花蕊补丁黑布里的婴儿,小家伙睡得正香,小嘴含着拇指,脸蛋肉乎乎的,粉嫩可爱。
“你是……?”南禹眯了眯眼,觉得有些眼熟。
下一秒,女人眼眶一红,抱着孩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恩公!让您受苦了!”
这一嗓子,南禹瞬间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他从神算子手里救下的那个孕妇吗?!
她不仅安然无恙,还顺利生下了孩子,母女平安。只是她这身打扮朴素得过分,他一时竟没认出来。
“快起来快起来!”南禹赶紧伸手去扶,顺带瞄了眼女婴的面相,不由惊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好一副富贵相!”
“这还要多谢恩公,救我们母女一命。”女人抹着眼泪道,“您昏迷后,我们也被带到了衙门,我动了胎气,就在那儿生了孩子。幸好是在衙门,我那前夫没机会下黑手,我也趁机向官府老爷递了状子,只要女儿,与他义绝。”
说到这儿,她声音哽咽,“可我……我却没能救下恩公……”
“哎,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南禹难得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乐子看,日子美得很。
外头多危险啊,裴夏那张冷脸看着就烦,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人惦记他的屁股……
啧,还是牢里清净!
“一千二百两白银。”女人忽然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会努力营生,攒够银子赎恩公出去!”
南禹:?!
他值一千二百两?!
等等……要是裴夏真来赎他,那他岂不是一出去就欠了男主一千二百两?!
不行不行!这债绝对不能背!
“别别别,你养孩子要紧,千万别折腾这个……”
与妇人说话间,外面忽然嘈杂起来,脚步声、人声混作一团,吵得午睡的犯人们骂骂咧咧地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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