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小声辩解道:“徐雁不在,还不许我吹个牛吗。”
“过冬的物资可准备好了?”
温云锦问道。
年关将至,朝廷向来对边关将士不上心,每年分发的粮草和棉衣根本不够,就算上折子反映,户部那边也只会摆出一堆账本说他们算过,发下去的东西足够用了,叫他们不要胡乱叫屈。
因此不管是祝家掌管的关西军还是温云锦的漠北军,都要自给自足。
闻冬说道:“过冬的棉衣已运达漠北分发下去了,徐雁来信说边关最近倒是太平,不过将士们没有懈怠,她命人又开了些田,种上粮食。”
温云锦点点头,笑道:“事成之后你直接回盛京,今年咱们留在京中过个好年。”
“好嘞。”
闻冬笑道。
从前在漠北时,乌兹常趁年节偷袭,害得他们根本没办法踏踏实实过年,如今来了盛京,可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钱保临走前把书信交给了温云锦,她拆开一看,上面并无落款,只有短短一行字——后日申时,汶山营坡。
字迹飘逸,刚正有力,应当是幕后之人所书,毕竟他既然不愿署名,就总得留点让李天雄能认出的东西。
这句话算不上什么证据,温云锦更在乎的,是漠北军粮被劫一事,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无论如何,哪怕有一丝一毫指向这事的不寻常之处,她都会竭尽全力追查下去。
她漫步般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见祝怀璟正站在门口等着她,温云锦疾步上前,问道:“王爷可是有要事?”
“清竹四处寻不到你,只好由我来走这一趟,”祝怀璟笑了笑,说道,“我打算明日就动身回京,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温云锦应道:“也好,眼下冀州事了,及早归京才是上策。”
这话一出,二人相顾无言,温云锦下意识地打量着他,视线从他的眉眼扫过他的胸膛。
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连同里头的烛火也明灭不定,二人的影子变得忽明忽暗,偶尔被拉长到纠缠不清。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犹胜三分色,此情此景之下,祝怀璟显然是极美的,肤白莹莹类珠,唇却艳若霞色,如月似水,光华内敛。
美人开口说道:“算算时日,乌兹使臣也快要到京了,到时侯爷可有得忙了。”
“我只愿早日回到漠北,”温云锦自嘲一笑,轻声问道,“王爷也会想念关西吗?”
据她所知祝怀璟入京不过两三年,他自幼在关西长大,现在远离故土,应当也会不舍吧。
她只恨盛京离漠北太远,就算站在最高处的城楼眺望,也瞧不见漠北的草原。
“我与侯爷不同。”
祝怀璟伸出手,拨弄着灯笼的流苏,轻轻一笑,说道:“侯爷军功在身,回漠北是理所应当,我却是废人一个,唯一能做的,就是苟延残喘地活着。”
他最大的作用,就是烂在这盛京城中,用他的身家性命来换取朝廷对关西的信任,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听了这话,温云锦不由得愣住,她想起祖母与执弟何曾不是如此,他们就是代她留在这盛京城中的人质,万一哪日她生出不臣之心,或者是想诱她回京,只需搬出亲眷就可。
许是头顶上月色动人,抑或眼前人同病相怜,温云锦也难得带着几分真心实意地说道:“世人皆知王爷乃盖世之才,王爷莫要自轻。”
“侯爷不必宽慰我,”祝怀璟抬眸看向她,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地说道,“我祝侯爷心愿得偿,高飞远举。”
温云锦笑道:“真有那一日,我定要请王爷喝杯酒。”
待二人回到盛京时,已是五日之后,离除夕只剩下七八日的光景。冀州事解决得顺利,陛下圣心甚悦,特意将来年的春闱交给祝怀璟主理,任他做主考官,礼部尚书为副考官。
往年春闱的主副考官都是魏致远的党羽,今年陛下却把主考官换成了祝怀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要么是陛下真的对祝怀璟青眼有加,要么就是陛下不满魏致远一家独大。
无论哪种,祝怀璟皆要变成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今年是温云锦这几年以来头一回在家过年,温父温母的三年孝期已过,温老夫人早早地就吩咐了下人,今年务必要过个热闹年,因此整个温府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闻冬一路东奔西赶,总算是在过年的前三天赶回温府。
温家远远算不上世家大族,是这几年才发迹起来的新贵,所以府中园林修建的不过尚可,比起富商巨贾之流,还要稍逊一筹。
闻冬拐过两处假山,五条走廊,便到了温云锦的院子。
他到时温云锦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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