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温老夫人就亲自为温云锦收拾好了行囊,她怕祖母年事已高过了寒气,谢绝了祖母要送她到盛京城外的打算,又叮嘱执弟照顾好祖母,莫要惹她生气。
此去冀州赈灾,山高路远行路艰难,温云锦为方便赶路只带了手下侍卫闻冬一人,临行前,她再三拜别祖母才出发。
因考虑到灾后重建等工程,朝廷特意从工部调了几位官员一同上路,他们早早地就恭候在城外,只等她与祝怀璟一到,就启程赶往冀州。
工部官员顾及祝怀璟身子骨弱,打算白日行路,夜里休憩,只是这样一来,赶路速度便大大降低,原来七八天便能走完的路,现在要半个月才到。
温云锦蹙眉道:“如今冀州是何等光景,诸位难道不知吗,就算我们能等,冀州的百姓能等吗?”
工部官员擦了擦额头说道:“可清绥王贵为皇亲国戚,要是伤了身体,只怕是陛下怪罪下来,我等承担不起啊。”
“陛下与清绥王面前,自有本候去交代,诸位大人不必忧心。”
温云锦的话算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他们拱手说道:“有侯爷这句话,臣等就放心了,此事全听侯爷安排。”
不到冀州,便无法摸清冀州因何受灾,灾害严重到什么程度,境内粮草可有结余,是否能发放给灾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往大了说,多拖一天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
温云锦转身吩咐道:“闻冬,现在回去取软垫,记住,速度要快。”
“是,侯爷。”
闻冬领命策马而去。
临近出发,才见祝怀璟的马车从远处赶来。
人到齐后,众人各自翻身上马,准备前往冀州,温云锦却策马行至祝怀璟的马车旁,还未开口,马车的窗帷就被人从内部伸手挑开。
祝怀璟面带微笑,问道:“侯爷,可是有事?”
真是顶顶漂亮的一副皮囊。
面若桃花傅粉何郎之貌,声音泠泠似玉石之音,如同初春回暖时河面上浮起的碎冰,露出的手腕却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温云锦径直说道:“我知道王爷体弱,只是既为赈灾,自当快马加鞭赶往冀州,我命人带了软垫,劳烦王爷下车,好让侍卫替王爷布置,免得行路受伤。”
“侯爷思虑周全,如此就多谢侯爷了,”祝怀璟轻声吩咐自己的侍卫清竹道,“清竹,按王爷说的做。”
“是。”
清竹应道。
祝怀璟下车立在温云锦身侧,眼见他又轻咳了几声,温云锦说道:“路上若遇身体不适,王爷切莫硬撑。”
他以拳抵唇,说道:“侯爷见笑,我自幼身体不好,连累你费心。”
“清绥王哪里的话,你我同朝为官,自当守望互助,更何况王爷为民之心,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温云锦说。
祝怀璟微微笑道:“侯爷的话本王真是愧不敢当,侯爷平定乌兹免漠北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才真是大功一件,不知道叫多少人肃然起敬。”
他们一队人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在三日后赶到了冀州境内。
去巡抚府的路上,温云锦与祝怀璟等人亲眼目睹,沿途不少房屋惨遭大雪覆盖,致使倒塌受损,受灾面积之广,实属罕见。
不少百姓家中余粮见底,粮价却一路飞涨,害得大批灾民无奈之下只能逃离家乡,一路乞讨,遍地饿殍冻尸,严寒反倒淹没了尸体的臭味。
众人一入府衙,冀州巡抚左连昌就遣人来请说是已设好席面,等着为他们接风洗尘。
落座后才发现各人席上只有三五薄菜,荤腥难寻,只怕连寻常百姓待客的规格都不及。
冀州巡抚左连昌年过四十,须长盖过下颚,却仍精神饱满,声如洪钟。
左连昌端坐主位,举起酒杯敬道:“冀州盛产好酒,王爷侯爷还有一众大人一路风尘仆仆,下官无才,只得以粗茶淡饭相待,还望各位莫要嫌酒微菜薄。”
祝怀璟端起茶盏说道:“我等本是为赈灾而来,若真是肥鱼大肉,反倒对不起挨饿受冻的百姓,本王以茶代酒,敬抚台。”
左连昌说道:“多谢王爷体恤,王爷忧国奉公之心,下官深感敬佩。”
二人寒暄完毕后,其余诸位官员这才纷纷动筷,温云锦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素闻冀州酒烈,今日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侯爷好酒量!”
左连昌贺道。
宴席过半,祝怀璟方才问道:“不知抚台如今可有应对雪灾之法?”
左连昌朗声道:“朝廷已经下令让关西、南原两省支援粮草,如今两地的赈灾粮正在路上,省内各处正在开仓放粮,等赈灾粮到了,下发给各地县衙时,我再从巡抚府中挑些靠得住的人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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