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法子,”温云锦道,“如此一来,灾民有救矣。”
祝怀璟却追问道:“敢问抚台,冀州灾民几何,省内现有多少存粮,从关西、南原又可调来多少粮草?”
左连昌叹了口气说道:“冀州数十万灾民,省内大约还有三千石粮食,关西和南原共给了五千石粮食。”
不消片刻,温云锦就算出答案说道:“便是算上老弱妇孺,也只能撑个五六天。”
左连昌说:“侯爷说的没错,最麻烦的是,雪灾还影响了地里的收成,若是不给灾民备下明年播种的种子,只怕是今年救活了,明年许多人也是活不了的,更别提到时节还有税收。”
“户部没有拨款吗?”
温云锦问。
左连昌说道:“国库空虚,户部也是有心无力。”
温云锦蹙眉说道:“那总不能看着百姓受难吧?”
祝怀璟说:“我听闻因冀州匪民四处劫掠,吴楚为防引火烧身,已下令封锁渡口,切断了冀楚商路,致使晏阳、平隆等地粮价骤涨,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冀州现下可谓是一团乱麻,我数次请旨拨款,都被驳回,不瞒诸位,我纵是有心也无力。”
左连昌怒捶桌面,满脸悲痛。
祝怀璟说道:“吴楚商路一事,本王自会上奏陛下,连同田赋一起求陛下下令,陛下怜冀民之苦,自会开商路,免税收。”
左连昌作揖道:“王爷大义,此举是救了冀州数十万灾民的性命,我替百姓谢过王爷大恩!”
“我有一法,那些富商腰缠万贯,不如从他们身上薅一笔,抚台命人在巡抚府前立下功劳碑,冀州官员及当地乡绅无论是捐粮还是捐钱,都可按照捐资排序,以供誉满冀州,后世瞻仰。”
温云锦说道。
左连昌笑道:“侯爷这法子好,谁人不想流芳千古!”
“若是无人肯出呢?”
祝怀璟问。
“这好办,”温云锦狡黠一笑,“冀州灾民众多,有些为求活命洗劫奸商钱财,纵是官府也爱莫能助,破财消灾嘛,出钱保个平安还能落下美名,总比叫人打家劫舍好吧,至于灾民从何而来,抚台总有办法吧?”
她这话说得极为清楚,如果当地富绅不配合官府做事,挑几个刺头开刀,不怕他们不从,毕竟人只要还有口饭吃,总不想拖着妻儿老小走上绝路。
左连昌哪里见识过这样的行事作风,强撑着说道:“侯爷当真是聪慧过人。”
温云锦说道:“不敢当,我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剿匪,赈灾的事还要有劳抚台与王爷。”
左连昌说道:“侯爷有所不知,数年前冀州大旱,百姓无粮可吃,只能上山挖野菜充饥,到了后来,就连树皮都吃完了,为了活命竟然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食材,以人骨为薪,煮人肉而食,也正是在那时,不少难民聚在一处打家劫舍,官府派人捉拿也无济于事,他们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旱灾过后颗粒无收,百姓却又要缴纳田税,无奈之下只能背井离乡,他们也是没了活路才落草为寇,历朝历代,最苦的还是百姓!”
温云锦说道:“抚台这话不假,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冀州匪患影响民生,归根结底,吃苦的还是百姓。”
恰在此时,有兵卒神色慌张,冲入厅内来报:“抚台,不好了,从南原来的赈灾粮路过槐安县时,被那里的土匪劫去五百石!”
“什么?!”
左连昌听得消息第一时间起身,惊愕之下失手打翻了案上的酒杯。
温云锦立马发问:“从巡抚府前往槐安要多久?”
“启禀大人,骑马需要一日。”
小卒说道。
“闻冬,准备出发。”
温云锦向左连昌说道:“烦请抚台沿途为我备马,天亮之前,我要赶到槐安。”
左连昌并没回答,而是问道:“侯爷可是要去剿匪?”
“不错。”
温云锦说。
左连昌神色焦急地说道:“侯爷在陛下面前请命剿匪一事,下官亦有耳闻,只是槐安与周边五羊、汶山这三县早已民匪不分,就连衙门里也都是他们的人,先前下官数次命人剿匪,却没能抓住一个匪寇,侯爷用兵如神,下官并非是不信侯爷,只是剿匪一事恐怕要从长计议!”
“不必,”温云锦说,“我既敢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自然有些把握,抚台好意,本侯心领了。”
“侯爷前去剿匪,不带一兵一卒?”
祝怀璟问道。
温云锦行礼道:“要是有需要的地方,我定向王爷开口,到时可要麻烦您行个方便。”
祝怀璟应道:“侯爷放心,若有哪里帮得上,只管让人送信,本王一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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