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的肉馅,下午捡了纸壳,卖了。”张姥姥摘下头巾,鼻尖冻的发红,又拿回那袋子肉馅,“明天给你包包子。”
白芍抿了抿嘴,“好。”
他回了屋子,墙上被凿出的洞用和墙壁颜色相近的粗布盖着,墙角下的土堆被扫出屋外,张姥姥进了屋子,只要不细看是不会注意到的。
“我给你热热饭,再煮点粥,这样行不?”张姥姥掀开门帘往里瞧着坐在木椅上的白芍,灰白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
白芍淡淡地“嗯”了一声。
晚饭一样简单,张姥姥熬了花椒水,白芍就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屋外的动静,时而从窗子缝隙内挤进“簌簌”风声。
第二天也这样过去了,白芍一样睡的很沉,但没有做梦,他想那个飘着的女鬼大概是去找柜子里的干尸玩了。
砰砰砰——
“娃!娃娃!快跑——”
张姥姥的声音从后门帘外传进,白芍头骨刺痛,揉了揉眉心,手腕上的时钟显示——10:58,他又几乎睡了半天。
用力支起身子,胸口处一阵闷堵,喉咙里反溢出铁锈味,张姥姥的手拍在门框上,竭力嘶吼着,“娃娃——!快跑!快跑!”
白芍掀开帘子,张姥姥趴在地上,一头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门外一直有人在砸门,木门本就不结实,门闩在钻孔里摩擦抵抗,掉下不少木屑,砸门的人却一句话也不说。
“快跑!别回来,跑出村子!”
白芍扶起张姥姥,拍了拍她身上的土,“姥姥,外面那人是干什么的?”
张姥姥握紧他的手臂,眼神里只剩惶恐,“要命的!他们——是来要你的命的!娃娃,听姥姥的,快跑!”
哐啷!
门被踹开了,白芍张开手臂,护在张姥姥身前,为首的是昨天的那个老人,嘴里叼着卷烟,吐出一口烟圈,皱瘪的脸颊泛着红光,“咳咳——又见面了,小兄弟。”
老人走上前,后面的男人一群蜂拥而上,围在两人周围,张姥姥推开白芍,膝行到那老人脚下,连磕了几个头,手颤颤巍巍地抓上老人的裤管,“您就饶了他的!放孩子一条生路,孩子是无辜的啊!”
“哈哈——!老大姐,你这话说的,好歹这孩子的命是我们买来的,是生是死——我们说了才算吧?”老人扔下烟蒂,被鞋底碾灭。
白芍微蹙眉,“什么叫,我的命是你们买的?”
老人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了眼白芍,越过张姥姥,抬手同昨天一样,扫了扫他的衣领,“小兄弟长的挺板正,就是……这儿可惜了。”
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白芍个子高,俯视着他,眼底冰冷没有情绪,他在算能不能一起解决了这些人,“哦?你的意思是我天生脑残?”
“哈哈哈——,小兄弟真会开玩笑,你连你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吗?还是做化疗,失忆了?”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表面慈眉善目,却给人一种被蛇蝎缠身的错觉。
张姥姥转身抱上他的腿,“钱我会还给你的,我是真没办法了啊!儿子死了,我只剩这一个孙子了,我连给儿子下葬的棺材钱都没有啊 !您当可怜可怜路边的狗,饶了他吧!”
张姥姥音色极尽崩溃,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拽着老人的裤管不撒手,身旁的男人想要拉开她,老人抬手摆了摆,“老大姐,我懂你的难处,那昨天那个兄弟替你还了一半,后来非要用肾抵,我就算他是还了钱。”
“什么?!谁用肾还钱?”张姥姥又转头看向白芍,“你拿自己的肾还钱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白芍扶起张姥姥,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我,是李叔自己要还的。”
“李叔?你哪有什么李叔?”张姥姥又看向眯着眼睛笑的老人,不是在撒谎。
“姥姥,我爹是李叔杀的,就是那个电工,我爹的徒弟,他昨天亲口告诉我的。”白芍攥紧了拳头,看向老人,“李叔还完还欠你们多少?”
老人张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白芍咽了口唾沫,“五万?”
“对,整整五万。”老人慢慢抬起眼皮,阴冷感顺着白芍的脚踝向上爬,“我已经叫停利息了,对你们也是仁慈义尽。”
白芍搭上张姥姥的肩膀,“姥姥,到底是什么病要花这么多钱?嗯——!”
啪嗒啪嗒。
两股血涌出鼻腔,又流进口腔,白芍眼前一黑,站不稳脚,耳鸣声越来越大,只混混沉沉听到张姥姥喊自己,“娃娃!娃娃醒醒!”
扑通。
扑通……
扑……通……
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在减弱,呼吸也变得艰难,扼住喉咙的通道,连抬起眼皮的能力都没有,他体会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而那有病的系统始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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