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水瓮,顺着台阶,朝下走着,电线杆旁的大爷今天没出摊,街上的人也没几个,都窝在家里,白芍走过电线杆,脚步顿了顿。
他闻到了血腥气,很重的血腥气。
转头看向平时摊位后的那道门,刷着黄漆,年头久了,就变得有些淡,白芍走近那扇门,弥漫着的血腥气有些刺鼻,第一次推没有推开,紧接着尝试了第二次,依旧没有推开,白芍退后两步,向前冲去,撞开了那扇门,整个人扑倒在地板上。
从屋外照进的亮光被头顶的东西遮挡住,在墙上留下了一道黑影,白芍起身,拍了拍腿裤上的土,仰起头。
草!!!
从脖子后伸出一根绳子,整个人被吊死在房梁上,大爷死相极其难看,铁青色的脸从鼻孔往下淌出两道血,手指甲全部被撬开,甲片黏连着肉块被扔在角落里。
白芍转到尸体后面,腿裤上蹭着不少灰,门口到这具尸体下除了他刚刚爬过的痕迹,还有两道拖行的痕迹,他猜出是有人拖着大爷到悬挂点底下的路线。
摸了摸下巴,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建安,急忙退出屋子,重新关上了门,这才看见门上钻着的孔,里面伸出铁丝挂在门框的铁环上,“啧,妈的——”
显得太多余了。
挂好了门,一路小跑到李建安家门口,小女孩早在昨天晚上就跟着父母回家了,现在只有他一家三口,白芍很有礼貌拍了三下门,听屋里传出一声“稍等”,静静地等着。
是那天开门的婶儿,刚洗过头发,披在身后,身上换了件大红色毛衣,浑身冒着热气,开了门看到是白芍,因为他长相很独特,尤其病白的皮肤,“是你?找老李什么事?”
白芍赔笑道,“我那天没看好,门上钉的帘子也有点松了,关键是那天叔忘了收我钱,我这不好意思不给,就喊叔过去,一起看了,再一起算钱。”
女人一听是来送钱的,嘴咧到了耳朵跟,“那敢情好啊,大过年的,是要钉紧一点,我这就喊人。”
“老李!有人找,去给人家看看!”女人掀开了门帘,从门缝里恰好能看到沙发坐着的李建安,白芍往另一扇门旁边退了退。
李建安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含糊地说:“什么活这么着急啊?先吃个饭。”
女人拉着他的胳膊,小声跟他嘟囔,“你傻啊,门外边是来给你送钱的,我说你一天脑子都想什么呢?不收钱。”
“知道了,知道了!”李建安端起碗吸溜了一口米糊,嚼巴嚼巴咽了那口包子,“那我去了。”
套上那件厂服,提着工具箱,出门和白芍对视上,转身就想往家走,白芍拉住了他的胳膊,“哎?李叔,我钱还没给你呢!怎么能不去?”
女人站在台阶上瞪了李建安一眼,他又缩回脖子,冲白芍笑了笑,“就个螺丝,不值几个钱,大家都是乡里领居的,我怎么能收钱呢?”
白芍往回走着,拽着李建安的胳膊和他一起,“我知道,螺丝不值钱,你的钱总值钱吧?”
“啥?啥钱?”李建安被扯的一起往前走,心想这孩子手劲是真大。
白芍:“就钱呗,我知道我家欠了你好多钱,今天刚好赚了点,也不多。能还一点是一点,就来找你了。”
李建安:“钱不用还的,我那是自愿借给你家的,知道治病不容易,花钱也快。”
白芍:“我爹治病花了不少钱,有你的一份。你记得这个吗?”
“嗯?你爹……”
他捏着那枚生锈的螺丝给李建安看,李建安拿在手里,“这有些年头了,都锈成这样了。”
“对啊,我在放碗的台子底下看见的,要是早点找着这个,我就不大老远把你喊过来了。”白芍双手插着兜,慢悠悠走着。
经过那个电线杆,白芍叹了口气,“唉——我还说,今天天不错,跟卖种子的大爷多唠会儿呢,结果他没出摊,估计这会儿在家下面吃呢。”
李建安把螺丝放回他手里,“哈哈,老人们没什么事,想歇了就歇,想睡了就睡,自在得很。”
脸上没什么破绽,白芍上了台阶,三步一回头,确认李建安跟着自己,假装搭话,“李叔啊,我姥说大爷基本天天都出摊,今天又不刮风又不下雨的,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李建安脸阴了下来,始终低着头,“老人也有睡过头的时候,可不能说那丧气话。”
到了房子后面,依旧是踩着水瓮跳进院子,李建安打开工具箱,“这个屋子上的帘子松了?”
白芍靠在墙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没,帘子的事先缓缓,我这有个柜子打不开了,你帮我把锁撬开。”
带着他进了那件隔间,李建安进屋就瞅见墙壁上挂着的CT片子,又看着红木柜子,“这个柜子?”
白
喜欢短篇合集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短篇合集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