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雁回贴在消防通道的墙壁上，听着上方巡逻保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低头看了眼手中柯雅琴给的磁卡——边缘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变形。
"顶层实验室，东侧走廊尽头。"他默念着柯雅琴的指示，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手术刀。这把刀跟了他七年，第一次派上这种用场。
走廊的监控摄像头规律地左右摆动。时雁回计算着间隙，在摄像头转向另一侧的瞬间闪身而过。他的影子投在磨砂玻璃上，像一道游移的幽灵。
保险柜嵌在基因图谱展示墙后方，需要柯振业的指纹和虹膜双重验证。时雁回从口袋取出特制模具——柯雅琴用儿子生日蛋糕上的蜡油拓印的指纹，和一张处理过的陈振业照片。
"滴——验证失败。"
电子屏冷冰冰地闪烁。时雁回摘下手套，哈了口气在模具上重新尝试。第五次，保险柜终于发出"咔哒"轻响。
柜门滑开的瞬间，消毒水混合着某种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三排贴着"CXL-7"标签的采血管在蓝光下泛着诡异色泽。最早的一管标注日期是2010年4月3日——陈西楼十七岁生日。
"GH-17解毒剂人体实验记录"的文件夹下压着一沓脑部扫描片。时雁回举起最上面一张对着应急灯，瞳孔骤然收缩——
陈西楼的海马体有针尖状的微小损伤，这正是长期记忆紊乱的典型特征。文件角落的备注潦草地写着："受试者7号，第23次注射后出现短期记忆缺失，建议继续增加剂量。"
"所以这就是真相..."时雁回的手指在纸页上留下汗渍。那些所谓的"赛后例行抽血"，那些"增强免疫力的维生素注射"，全是陈振业用亲生儿子做活体实验的幌子。
最底层金属盒里躺着三支蓝色药剂，标签上打印着化学式和一个惊人的备注："逆转GH-17毒性，但可能诱发逆行性遗忘（详见7号实验体2019年记录）"
手机突然在口袋震动。护士长发来的消息让时雁回浑身血液冻结：
「陈先生出现谵妄，持续喊你的名字，CT显示海马体异常放电」
时雁回将药剂盒塞进防震医疗包，转身时突然僵住——
电梯指示灯正从71层跳到72层。
他闪身躲进标本柜阴影处。电梯门开，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香水味飘来。
"我就知道会有人来偷这些。"李莎的声音在实验室回荡，"出来吧时医生，监控早就拍到你了。"
时雁回握紧手术刀，从阴影中走出。女记者举着的不是相机，而是一支录音笔。
"听说你在偷陈氏的商业机密？"她歪头笑着，"这可比医患恋情劲爆多了。"
时雁回按下电梯紧急停止按钮。轿厢卡在58层与59层之间，昏暗的应急灯下，他一步步逼近李莎："2018年你报道我妹妹是''''医疗事故''''时，收了陈振业多少钱？"
李莎脸色变了："你...没有证据..."
"现在有了。"时雁回举起手机，屏幕上正是她与陈振业的加密转账记录，"猜猜明天头条是什么？《无良记者收黑钱掩盖制药事故致死案》？"
电梯重新运行时，李莎像摊烂泥般缩在角落。时雁回走出大厦，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他护着药剂盒奔向摩托车，没注意到地下车库亮起的车灯。
黑色奔驰突然加速冲来。时雁回猛打方向，摩托车撞上护栏的瞬间，他本能地蜷身护住药剂盒。
左腿传来钻心剧痛。他摸到温热的血顺着裤管流淌，但更让他心惊的是——药剂盒的抗震层裂了。
蓝色药液正从裂缝中渗出，滴在雨水里泛起诡异的泡沫。时雁回咬牙拔出腿上的玻璃碎片，用止血带草草扎住伤口，颤抖着捧起药剂盒。
三支药剂碎了两支，最后一支也只剩3左右。他抽出随身携带的胰岛素注射器，小心地将残余药液吸入细长的针管。
奔驰调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S市国际医院VIP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波形突然剧烈震荡。
"血压190/110！"护士惊呼着按住陈西楼痉挛的手臂，"时医生在哪？他需要立即镇静！"
陈西楼在昏迷中剧烈挣扎，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他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时...医...生...跑..."
柯雅琴握住儿子青筋暴起的手，突然感觉他指尖在自己掌心划动——那是他们小时候发明的密语。
"他在写字！"她猛地抬头，"快联系时医生！西楼在写''''危险''''和''''不要回来''''！"
高架桥下，时雁回拖着伤腿爬向摩托车后备箱。只要取出备用医疗箱，这3药剂还能...
刺目的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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