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蹲在篮球场边系鞋带，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眉骨上。他刚往嘴里灌了半瓶冰水，喉结滚动时，余光瞥见顾昀从教学楼走出来——那人居然还穿着规整的长袖校服，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活像个移动的立领标本。
"哟，学霸也上体育课？"陆骁咧嘴一笑，故意把水瓶捏得咔咔响，"不怕中暑啊？"
顾昀没搭理他，径直走向树荫下的签到台。体育老师老陈正埋头刷手机，头也不抬地指了指跑道："男生1500米，女生800米，跑完自由活动。"
陆骁吹了声口哨，三两下脱掉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他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后颈处隐约露出一截未消退的淤青——昨晚父亲醉酒后的"杰作"。
"骁哥！"篮球队的王小胖屁颠屁颠跑过来，"一会儿三对三？七班那几个孙子又嘚瑟了。"
陆骁正要答应，突然听见老陈喊："顾昀！你过来监督陆骁跑步！他上学期体育课逃了八次！"
顾昀："......"
陆骁："？？？"
"凭什么他监督我？"陆骁一把拽住老陈的哨子绳。
老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因为顾昀是唯一能治住你的人。"
陆骁扭头瞪向顾昀，对方正低头调整腕表计时功能，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仿佛对这场闹剧毫无兴趣。
"行啊，"陆骁突然笑了，一把揽住顾昀的肩膀，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学霸可得跟紧点，别被我甩丢了。"
顾昀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建议你先热身，否则容易抽筋。"
"用不着你操心——"陆骁话音未落，突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他弯腰按住右小腿，脸色瞬间煞白。
顾昀皱眉："抽筋了？"
"闭嘴！"陆骁疼得直冒冷汗，却死活不肯坐下。
顾昀叹了口气，突然蹲下身，手指精准地按住陆骁小腿后侧的肌肉。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恰到好处。
"腓肠肌痉挛，"顾昀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陆骁僵在原地。他低头看见顾昀的发旋，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上面跳跃。这个角度居然能看见学霸头顶有一撮不听话的呆毛，随着按摩的动作轻轻晃动。
跑完步后，陆骁像头暴躁的狮子般冲进篮球场。他运球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把憋屈全发泄在那颗可怜的篮球上。
"骁哥今天吃火药了？"王小胖小声嘀咕。
七班的陈泽带着几个跟班晃过来，故意用肩膀撞了下陆骁："哟，这不是年级倒数的陆同学吗？听说你和顾大学霸同居了？"
场边响起几声暧昧的起哄。
陆骁手里的篮球"砰"地砸在地上："你再说一遍？"
"怎么，我说错——"陈泽话没说完，突然瞥见场边树荫下的顾昀。那人居然没走，正靠在单杠旁看书，阳光透过树叶在他白衬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泽眼珠一转，突然抬高声音："顾昀！来看你男朋友打球啊？"
全场哄笑。陆骁的拳头已经攥得发白，却看见顾昀合上书，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陈泽，"顾昀的声音很轻，却让喧闹声瞬间静止，"上学期期末考，你数学试卷第三大题和第七大题，解题步骤和标准答案一字不差。"他推了推眼镜，"需要我提醒你抄袭的校规处分吗？"
陈泽脸色刷地变了。
陆骁突然笑出声，一把勾住顾昀的脖子："听见没？我''''男朋友''''可比你聪明多了。"他故意把热气呵在顾昀耳畔，满意地感受到对方瞬间僵直的身体。
顾昀冷着脸挣脱开来，却在转身时被陈泽的跟班故意绊了一下。他踉跄半步，眼镜滑到鼻尖——
"砰！"
陆骁的拳头已经砸在那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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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弥漫着碘伏的味道。
"轻点！"陆骁龇牙咧嘴地缩回手。校医阿姨正用棉签给他破皮的指关节消毒，闻言翻了个白眼："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
顾昀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已经重新戴好眼镜。他手里拿着本《临床医学基础》，看起来像是从医务室书架上随手拿的，但翻页的速度快得惊人。
"喂，"陆骁用脚尖碰了碰顾昀的鞋，"谢了。"
顾昀头也不抬："你指的是我拦住教导主任，还是帮你编造''''见义勇为''''的谎话？"
"......操，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校医阿姨突然插话："你俩感情挺好嘛。"她指了指陆骁膝盖上的淤青，"这伤起码三天了，之前怎么不来处理？"
陆骁下意识拉下裤腿遮住伤痕："摔的。"
"肌肉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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