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正趴在桌上补觉，额前的碎发被窗外漏进来的阳光镀成浅金色。昨晚他又和酗酒的父亲起了冲突，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后桌的男生突然用圆珠笔狠狠戳了戳他的肩膀，疼得他"嘶"地一声直起身子。
"骁哥，传给你的。"后桌挤眉弄眼地塞过来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
陆骁困得眼皮都懒得抬，随手拆开——
「陆骁是猪」
四个大字，笔迹工整得像印刷体，连感叹号都画得标准圆润。
陆骁："......？"
他抬头看向教室前排。顾昀正低头看书，细白的指尖捏着书页一角，连翻书的动作都精确得像在操作某种精密仪器。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侧脸轮廓镀上一层冷淡的光晕。
"呵，装什么装。"陆骁冷笑一声，捏着纸条大步走过去，"啪"地拍在顾昀桌上。木质课桌被拍得震了震，前排几个女生吓得缩了缩脖子。
"几个意思？"他居高临下盯着顾昀，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明显的火药味。
顾昀缓缓抬头，目光从纸条移到陆骁脸上。他的眼睛很黑，像两颗浸在冰水里的黑曜石，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字写得不错。"他评价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陆骁的拳头"咯吱"一声攥紧了。就在他准备揪住顾昀领子的瞬间，教室门猛地被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陆骁！你在干什么？！"班主任老刘的怒吼响彻全班。他头顶的地中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手里的教案卷成筒状，正气得发抖。"公然欺负同学？！"
陆骁："？？？"
顾昀淡定地把纸条往旁边一推："老师，他可能只是想请教书法。"
教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憋笑声。陆骁后槽牙咬得发酸，死死瞪着顾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办公室里，老刘的保温杯"咚"地砸在桌上，溅出几滴枸杞水。
"陆骁！月考物理28分，语文35分，数学41分——"老刘痛心疾首地拍着成绩单，"就这还敢惹是生非？从今天起，你和顾昀同桌！让他带带你！"
陆骁瞬间炸毛："凭什么？！"
站在一旁的顾昀推了推眼镜："我反对。"
老刘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粉红色的宣传单拍在桌上："反对无效！再吵就让你俩手拉手参加下周的''''校园文明礼仪示范''''！"
宣传单上印着两个穿着校服的卡通男生，正笑容灿烂地互相鞠躬。底部一行加粗黑体字："展现青春风采，共建和谐校园"。
陆骁和顾昀同时沉默了。
回教室的路上，陆骁故意把脚步踩得很重，校服外套大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他恶狠狠地盯着顾昀的后脑勺："顾昀，你等着。"
顾昀突然停下脚步。陆骁差点撞上他的后背，连忙刹住脚步，鼻尖差点蹭到对方校服领口。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钻进鼻腔，意外地清爽好闻。
"你昨天交的物理作业。"顾昀转过身，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习题。
陆骁："？"
顾昀："倒数第五页第三题。"
陆骁心头一跳——那是他唯一认真做的题。那天晚上他难得没和父亲吵架，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写了两个小时作业。虽然大部分题目都看得云里雾里，但那道题他莫名觉得眼熟。
顾昀回到座位上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某页："这道题的标准解法需要五步。"他又抽出陆骁的作业本，"你只写了两步。"
陆骁嘴硬："答案对了就行。"
"因为这是道错题。"顾昀指向题干，"题目给的初始速度数值有问题，按正常计算根本得不到选项里的答案。"
陆骁瞪大眼睛。他凑近看那道题，突然发现顾昀说得没错——题目里给出的数值计算，答案应该是C，但选项里正确的却是D。
"但你跳过了推导步骤，直接套用了上节课的例题模型。"顾昀合上本子，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所以碰巧对了。"
陆骁："......"
他一把抢回作业本，耳根莫名其妙有些发烫。顾昀那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让他浑身不自在。
"少得意，"陆骁把作业本胡乱塞进书包，"下次考试我一定——"
"超过我？"顾昀打断他，"建议你先从九九乘法表开始复习。"
陆骁气得一把揪住顾昀的衣领。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陆骁只好回座位
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时，陆骁正咬牙切齿地在课本上画乌龟。他故意画得很大，龟壳几乎占满整个页边空白，还特意把课本往顾昀那边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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