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得御书房内忽明忽暗。萧宛归指尖轻叩案几，目光落在刚刚送到的密信上。信封上那个不起眼的墨点让他心头一热——是栖亿安的暗号。
"都退下。"萧宛归挥退左右，连李德全也不留。
待房门关上，他迫不及待地拆开火漆，取出信笺。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陛下：
臣已按计划佯装重伤，放出风声迷惑敌方。三万精兵暗中集结完毕，随时可挥师南下。
柳贼势大，京中恐已遍布其党羽。陛下万金之躯，务必谨慎行事。如有异动，请即刻传讯，臣当星夜驰援。
边关雪重，忆少时与陛下围炉手谈之乐。今炉火依旧，故人天涯，思之怅然。
臣亿安谨上」
萧宛归指尖轻抚过"谨上"二字上那滴墨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取出一张空白信笺，提笔蘸墨：
「亿安：
朕已安排妥当，柳文若暂未起疑。三日后大朝会，朕将当众表彰你"重伤仍坚守边关"之忠勇，使其放松警惕。
京中局势复杂，太后似被柳氏父女蒙蔽，近日屡提立后之事。朕虚与委蛇，然恐非长久之计。
铜牌之谜已有眉目，乃前朝余孽联络信物。柳贼与其勾结已久，欲借北狄之力颠覆我大梁江山。
思卿甚切，偶梦回少时共读《诗经》"死生契阔"之句，醒时枕畔已湿。
珍重。
宛归」
写罢，萧宛归在"宛归"二字上轻轻点了一滴墨，小心折好信笺，装入特制的防火信封，盖上私印。他轻敲案几三下，韩昭如幽灵般出现在门口。
"八百里加急，亲手交给栖将军。"萧宛归递过信封，"阅后即焚。"
韩昭双手接过，躬身退下。
萧宛归拿起烛台，将栖亿安的来信置于火焰之上。纸张迅速蜷曲、焦黑，化作片片灰蝶飘落。他凝视着那团渐渐熄灭的火光，仿佛看到边关那人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这是他们多年来的默契，所有私密信件阅后即焚，不留痕迹。
"陛下，柳姑娘求见。"李德全在门外轻声禀报。
萧宛归脸上柔情瞬间消失，眼神冷了下来："宣。"
柳青绾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食盒："臣女参见陛下。太后命臣女送来新做的桂花糕，说是陛下幼时最爱的口味。"
萧宛归面无表情地点头："放那儿吧。"
柳青绾将食盒放在案几上，却不急着离开，反而轻声道："陛下近日操劳国事，清减了许多。父亲说，栖将军重伤不起，北疆恐生变故，陛下忧心也是应当的。"
萧宛归眼中寒光一闪："柳丞相消息倒是灵通。"
柳青绾似乎没听出话中讽刺，继续道："父亲为陛下分忧，日夜筹谋。若陛下恩准，父亲愿亲赴边关，暂代栖将军之职..."
"不必了。"萧宛归冷声打断，"栖将军乃国之栋梁，朕信他必能渡过此劫。柳卿年事已高，边关苦寒，不宜远行。"
柳青绾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温婉："陛下体恤老臣，实乃仁君风范。只是..."她犹豫了一下，"朝中近日有些流言，说栖将军与陛下容貌相似，恐有不妥..."
"啪！"萧宛归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放肆！"
柳青绾吓得跪倒在地："臣女失言！"
萧宛归冷冷俯视着她："回去告诉柳文若，朕最恨搬弄是非之人。再有此等言论，定斩不饶！"
柳青绾脸色煞白，连连叩首后退了出去。
待她走远，萧宛归一把掀开食盒盖子，取出那块精致的桂花糕，放在鼻下轻嗅，随即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他唤来暗卫，"验毒。"
暗卫取出一根银针插入糕点，片刻后回禀："陛下，无毒。"
萧宛归挑眉："倒是学乖了。"他随手将糕点扔回食盒，"赏你了。"
暗卫愕然："这..."
"怎么，怕朕下毒？"萧宛归似笑非笑。
暗卫连忙跪下："属下不敢！"说罢拿起糕点一口吞下。
萧宛归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则走到窗前，望着北方出神。柳文若派女儿来试探，说明老贼已经起疑。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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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大营，栖亿安正在帐中研究地图。面具放在一旁，烛光映照下，那张与当朝天子极为相似的脸庞显得格外专注。
"将军，京城来使！"赵澜在帐外禀报。
栖亿安迅速戴上面具："进。"
韩昭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从贴身处取出一个信封："陛下手谕。"
栖亿安接过，指尖不经意地轻触信封上那个小小的私印，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人近一些："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待韩昭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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