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吹了声口哨:“啧啧,这可比烟花浪漫多了。”话音未落,又一簇烟花轰然绽放,将四人的影子叠在摇曳的草叶间。
深夜,营地的喧嚣归于沉寂。奚于简独自坐在草地上,手里的啤酒罐已见了底,月光洒在他肩头。
余文洗漱归来,瞥见好友蜷着脊背的身影,故意拖着长音调侃:“哟,月下沉思者!”说着不轻不重地踹了踹他的小腿:“再喝下去,小心明天头疼得爬不起来。”
奚于简晃了晃脑袋,三罐啤酒下肚,胸腔里烧着团无名火。往常这点酒连微醺都算不上,今晚那些被无意压进心底的念头,却像被捅破蜂巢的马蜂,铺天盖地涌上来。
从前陆意迟和许多朋友说过他和余文间的关系犹如情侣一样,那时信誓旦旦强调自己是直男。
然而时过境迁,当他看见陆意迟与裴舟的相处。除却亲昵的拥抱亲吻,相处模式竟与他们别无二致,那些曾被他定义为“特殊友情”的相处细节,恍若命运开的一场玩笑。
余文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小少爷气不打一处来。
“行,装聋作哑是吧?”他突然冷笑一声,手腕翻转,夺过的啤酒瓶罐划出银亮的弧线,重重砸进脚边鼓鼓囊囊的垃圾袋。而后大踏步朝帐篷里走去。
奚于简盯着微微晃动的帐篷门帘,余文离去时带起的风还裹挟着桂花膏的香甜气息。
“大晚上闹什么?”隔壁帐篷的拉链突然哗啦拉开,陆意迟顶着乱发探出脑袋,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再闹也要睡一个帐篷。赶紧睡吧,明天还得赶在五点前起床看日出。”
奚于简拉开帐篷弯腰钻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哽住了呼吸。余文蜷在帐篷右侧,占了大半位置,裹着他那床深灰色羽绒被蜷成毛茸茸的一团,中间赫然用奚于简的被子支起“三八线”
显然不打算让他睡个好觉。
“这是...”他话音未落,余文突然翻身,故意把裹着被子的后背晾给他,发梢扫过他的枕头边。
羽绒被上残留的桂花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此刻却像根刺扎在他鼻尖。
帐篷空间逼仄,奚于简半跪的姿势僵在原地。余光瞥见自己的冲锋衣被揉成团扔在角落,很明显替主人承受了怒火,他伸手去够余文被子边缘,指尖刚碰到布料,余文突然踹出一脚,袜子擦着他手背落在防潮垫上,闷响惊得帐篷外的夜枭发出一声怪叫。
奚于简拽住作乱的脚,将被子拉低露出一双眼睛。余文没忍住伸另一只脚又踹了一下,怒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奚于简冷笑一声,将被子一扯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不再管炸毛的人。
“奚于简!你给我走开,这是我的被子!”说着动手去推霸占自己一半被子和枕头的人。
奚于简被推得侧过身子,却顺势长臂一揽,将余文连人带被裹进怀里。他挣扎时手肘撞在他胸口,闷痛让奚于简眉峰微蹙,却反而收紧了手臂:“再闹,就一起滚出帐篷看星星。”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尖,余文瞬间僵成一截木头。
“谁要和你看星星!而且你不要来抢我的被子!”他大声反驳,脸颊却烫得惊人。
头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奚于简单手将歪斜的被子重新拉好,隔着布料轻轻按住他不停扭动的肩膀:“是你把我的被子支成三八线的,我没有盖的了。”
余文声音闷闷的,不知是不是捂在被窝里的缘故:“那你拿自己的被子盖,不要拿我的。”
奚于简在被子下拍了拍他的肩,轻笑着说:“快睡觉,明天给你买零食。”
“哦。”
夜色浓稠如墨,陆意迟听着隔壁房传来的话。怀中人呼吸绵长温热,裴舟无意识往他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扫过喉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方后颈的碎发,他忽然低头,在那处微凉的肌肤上落下个蜻蜓点水的吻。
隔壁两人的声音不算大,吵不醒睡梦中的人,可他还没睡着呢。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嗤笑一声,他还以为奚于简还没想明白,没想到这就开始了。
手机闹钟显示凌晨四点整。陆意迟利落地洗漱完毕,转身望向还蜷缩在被窝里的裴舟。少年蜷成小小一团,黑发凌乱地散在枕上,嘴角还沾着浅浅的口水印。
他轻笑着掀开被子,动作却极轻柔,像拆一件精心包装的礼物:“舟舟该起床了。”陆意迟声音裹着晨雾的湿润,指尖捏起外套,先将裴舟的手臂套进袖管,再小心翼翼地帮他套上长裤,动作熟稔得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裴舟迷迷糊糊地哼唧着,脑袋在陆意迟颈窝蹭了蹭,又要往被子里钻,陆意迟无奈:“乖,洗漱完再睡会儿。”
半哄半抱将人带到洗漱的地方,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裴舟嘴里,他握着对方的手轻轻摆动,又用温水浸湿毛巾,仔细擦拭那张还带着困意的脸。
等裴舟终于清醒些,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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