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赦还是很快跪起身子,轻轻松开脚腕,因为他终于注意到了男人腹部露出的那三枚的暗红色的叉形疤痕。
每次深夜从韩泽文的单人病房偷溜出来,他都会给闵家的家庭医生去个电话,询问急性胃出血恢复期注意事项,以及术后腹腔镜创口是否会疼痛、会痛多久、愈合时间、容不容易留疤诸如此类的问题。
闵家医生被连续打搅了一星期好梦,生物钟倒逆过来后,小老板又不打了。他猜想应该是小老板那位牵肠挂肚又不知什么原因竟耻于亲自慰问的重要的人已经成功出院了。
韩泽文肤色浅,连带着痂的颜色也浅。伤口肉眼看着恢复得很好,可他知道短短一个月,里头创伤层肯定尚未痊愈,动作一大就会拉扯粘连的部分,又痒又痛。
适才韩泽文嘟嘟囔囔个不停的疼指的原来是这个。他疼惜地心都揪成了一团,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十几个巴掌,直骂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能忘记。
他自责又懊悔地连声道歉。
韩泽文没再打他,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指向床尾,脚拇指轻轻勾了勾,示意青年去把柜子打开。
江赦听话地下床,打开柜子,里头放着个和床上一模一样的新枕头,一看就是一对。他猛然回头,男人还躺在床上,柔顺的黑发在湖色的重缎香云纱枕头上随意地散开,像一副诗意泼洒优美的水墨画,双眸柔和,静静地偏头看着他,等着他拿东西回去。
他艰难道:“这是给我的吗?”
男人对他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文哥连带他回家过夜的枕头都准备好了。
江赦对着幽深的衣柜,突然失语,周遭的一切都失了焦,眼里只余下那个独属于他的枕头,他的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脑子里好几句话在回荡: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他该回去了,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的。
回去后要加快进度,争取早日一劳永逸地回到文哥身边来。
酒精催得韩泽文的大脑有些疲乏,他催促道:“拿过来啊。”
江赦郑重地捧着枕头走回去,那小心谨慎的架势像是怕枕头会不小心摔到地上摔漏了一样。
没想到一靠近床边,他宝贵的枕头下一秒就被人粗鲁地拽走,行云流水地垫在了腰下,“垫着做会好一点。”
刚归位一秒的理智又欢脱出走。
还是一起死吧。
江赦面无表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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