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音笑容满面,摸摸她的头道:“招儿干活就是利索!”
楚招儿闻言,脸颊微红。
“吃饭吃饭!都这么晚了。”萧观音扭头冲灵寿几人热情道,说罢把药篓靠墙放下,同楚招儿一起盛粥。
“……”这女郎讲话跟连珠炮似的,倒是把我嘴堵住了,杜灵寿心想。
她插不进话,只得边接过碗边道谢。只是盯得久了,便觉这采药女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是长安那个庸医!”商小姜“嗷”了一声,恍然大悟道。
萧观音脸色一变,似是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拧着眉毛道:“女郎,勿要血口喷人!”
楚招儿一脸不悦地维护道:“你少乱说,萧阿姊才不是庸医!”
萧观音面上惊怒未消,身子却突然凑近杜灵寿,贴在她耳边悄悄道:“女郎也见了此地古怪之处,现在不便直说,夜里我再细讲。”
杜灵寿一惊,立即反应道:“小姜,怎么说话的!”
“呃……对不住,冒犯了。”商小姜低下头,看看碗里的粥,想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便口中连声道歉,再不敢吱声了。
众人各怀心事,仓促地用完了这顿饭。收拾完碗筷后,楚招儿道:“今日天晚了,不便打扰老村长,明日我再带你们去见他。”
“这两日你们准备祭祖忙,正好我们人多,明个帮你们干活。”萧观音一脸积极。
楚招儿闻言笑了,又露出些不好意思来:“萧阿姊,只剩一床被子了。”
她从里屋找出团又薄又破的单子来,杜灵寿捏捏自己的披风,那单子看上去还不如披风保暖。
卓箱自觉道:“我睡柴房。”说罢便脚底抹油,钻进了柴房。
“我上邻居家再借两床。”楚招儿拔腿就走。萧观音拦住她,接过被子:“我们几个女郎睡一床,挤一挤就够了,不用去借了。”
楚招儿小小“嗯”了一声,就小跑着走了。
等杜灵寿几个在小小的偏房整理好床铺,只听破旧的木门被敲得咚咚响,萧观音打开门,楚招儿站在门外,怀里紧紧地抱着条薄毯子。
她小声说道:“山中夜里凉,萧阿姊不要逞强。”说完把毯子往萧观音怀里一塞,一溜烟地跑了。
“招儿怎么这么喜欢萧阿姊啊?”杜灵寿调笑道。
萧观音也嘻嘻笑道:“当然是因为萧阿姊招人喜欢啊。”随后敛去笑容,低声严肃道:“几位少侠可是误入此地?还是看到了我的标记……”
她的笑容掺杂了无奈:“我的意思可是此地危险勿入,唉,事已至此,真是感谢诸位大侠前来相救啊。”
“萧医师,别小瞧我们呀。”商小姜激动道,声音大了些,见萧观音做手势示意,她说到一半便心虚地捂住嘴,后半句像蝇子嗡嗡般从嘴里流出来。
“你这样子出门,家里大人怎么放心的。”萧观音捂住脸。
“你说什么?”商小姜没听清。
“无事无事,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招儿的阿爷……肚子那样。”萧观音引入正题。
“这是蛊,且与长安的刘老汉是同一种。”她不再嘻嘻哈哈,而是一副谈正事的样子。
杜灵寿若有所思道:“早在长安你我就打过照面了。”
迎着萧观音探寻的目光,她解释:“你被那一家子人追打的时候,我们就在边上围观。照你说的,这男子腹部如怀孕般凸起,是被下了蛊?”
听到被那家人追打时,萧观音露出一丝窘迫,随即正色道:“当初那刘老汉,就是追着我跑的阿章的阿爷,他来养病坊时,与我讲的是腹痛头也痛。老人上了年纪毛病多,腹痛头痛也是常见,我观他腹部凸起,初步认为是胀气,直到号了脉……”她陷入了回忆。
两月前长安养病坊
医馆大堂挤满了人,养病坊的小伙计忙里忙外,终于把人群归成了长长的队伍。
最前方的诊桌后面,坐着一个医师装扮的年轻女郎。只是那女郎此时满面凝重,捏着一个老汉的腕子一言不发,也不写药方,后面排队的人着急,引起阵阵骚动。
“萧医师,萧医师?”小伙计探头过来,萧观音已连着坐堂好几日,“您要是累了,就换人吧?”
萧观音像被人敲了一棒,猛然回神,连忙摆手道:“我无事。”
老汉旁边还立着一中年男子,正是刘章。
刘章搓着手紧张道:“萧医师,”他也凑过来小声道:“我阿爷年纪大了,别直接跟他说,有什么都跟我讲吧。”
“这位小医师,有什么就直说,我老刘活到这个年纪,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早就活够本了!不必顾忌。”刘老汉大气道。
“阿爷!您说什么呢!”刘章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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