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拿把蒲叶扇不走心的摇着,就坐在院里那张破竹几前,单手支着她那颗油头,盯着几上的白纸发呆。
白纸旁有只烧胡的小木棍,木棍边上又放了一竹筒清凉的井水,是白果果早起出门前烧了放凉的。
田桑端起竹筒一饮而尽,然后将蒲扇搁到一,拿起半截烧黑的木棍就在纸上写。
她在写出门要准备的东西。
过一阵,白果果回来,他小心卸下身上的背篓,宝贝似的。
背篓里‘叽叽喳喳’的,田桑才知,他天没亮就早起出门,是去县里买小鸡、小鸭了。
徒步一个来回,把白果果累得够呛,将放在井边的一桶凉水喝了小半。
“你哪儿来的钱?”田桑想到了关键。
白果果挠挠头,傻笑着就是不开口。
“难道是孙晟给的那笔帛金?”田桑拧眉问。
从白果果的表情里看得出,田桑猜对了。
她有些生气,担心这小子贪财,委屈了白花花。
白果果忙解释,“田桑阿姊莫气,是孙郎君给的钱,却是安葬完我阿姊余下的!”
田桑松了口气,“那你也该存起来,以后……”
没等她说完,白果果就迫不及待的要去侍弄他的宝贝。
“我本孤苦无依,受那些磨难,都是你替我周旋。眼下又认了我做阿弟,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阿姊,我的就是你的!况且,等这些小家伙长大了,鸡生蛋,蛋生鸡,那我们家就发达了!”
看着白果果眼里的天真和满是希望的欣喜,田桑有些感触。
她没再多说,只抬手擦去白果果额上的细汗,一副长姐心慈。
可她手一去才想起自己先前拿过炭笔,看着白果果一脸炭黑,她干脆笑起来,白果果也笑,却是对他的宝贝。
他将那些小家伙关进猪圈里,又用竹篾编的围栏围起来,找来清水,再从身上掏出回城沿途捉的虫子和野菜叶子丢进去,看它们活蹦乱跳吃的香,白果果这才心安。
“阿姊,这些小家伙就劳你费神看着,我跟阿韮约好了去地里!”说完拿起立在墙脚的锄头就准备出门。
刚出院门,见到羊韮牵着自家的耕牛站在前头不远的田埂上朝这边挥手。
白果果扬起笑脸,将锄头抗在肩上,然后垫起脚尖挥手回应。
他高兴的跑出去,钻进竹林前忽然回头,笑着对田桑讲:“阿姊经后叫我果子吧,以前家里都这么叫我的!”
田桑莞尔一笑,清风偶然吹起她发间的红带,又拂过她的面庞。
她绞臂站在院中,高仰起头,朝前大喊:“好的,果子!”
骄阳斜挂,风很柔,拂过麦浪,又带走花香,道旁竹叶沙沙,地里汗水唰唰。
丫头拿把油菜花在田坎上跑,老黑正领着它的小伙伴在油菜田里上蹿下跳的撒着欢。
这样的宁静,这样的惬意,田桑打心底里爱上了。
又埋头在纸上划几笔,清单勉强完成了。
再抬头,发现太阳又爬高了一格,田桑想去地里看看,顺便给那俩小子送些水喝,可又担心圈里的鸡鸭没人照管,被贼惦记。
丫头是指望不上了,老黑,田桑又有些犹豫。
于是将她俩叫回来,再把黑狗唤到面前,预备给它上一堂生动的思想品德课。
她在纸上画了一只小鸡,用地上的泥巴涂成灰褐色,恰好就跟猪圈里那堆鸡崽子中的一只灰扑扑的小鸡毛色类似。
又画了只尖牙利齿的黑狗,老黑那样式的。
接着将纸上的小鸡和黑狗都沿线撕下来,然后就在老黑面前表演了一出黑狗吃鸡崽的戏码。
看老黑歪个狗头,田桑觉得它应该看懂了。
最后,田桑就当着老黑的面暴揍纸狗,进而将其撕成了渣渣。
老黑的耳朵折下来,‘哼’了一声。
田桑觉得它肯定看懂了,于是放心将丫头和黑狗留下看家。
……
“她脑子有病吧!”表妹就站在院外三百步的拐角惊叹,她刚祈完福归来。
还有孙晟主仆,他们将田桑留在药炉的物品收拾好,亲自送来,是不想让她再回去的意思,这就碰巧撞见田桑给老黑上课那一幕。
孙晟一行到时,田桑已经走了。
丫头见孙晟来,表现得很欢喜。
老黑也抡圆了狗臀迎上来。
丫头将郝梅梅的手从孙晟胳膊上剥下来,换自己挽上去。
孙晟可怜丫头的身世,也早当她是妹妹,所以对她总是很温柔,今日还特地带了蜜饵给她。
“阿姊呢?”孙晟摸摸丫头的小脑袋轻声问她。
丫头啃一口蜜饵,没说话,往前随手一指,便去院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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