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挟田桑若是不从,那园子里的一根毛都别想带出去,更何况白果果画的灌溉系统的草图。
所以,她无奈立下字据,称一个月内定会将戚威送的钱财如数归还。
“白果果那里还要去吗?”未风问。
孙晟正看那邮桶传书,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去!他一个孤儿,该帮的还是要帮!只不过……”
“什么?”
孙晟看向未风,“多跟他说说话,讲讲人心险恶之类的,尤其强调有些人不可轻信,毕竟还是个孩子!”
“你怎么对田桑的事那么感兴趣?人家收小弟你要管,收戚威的钱财你也要管!”
孙晟刚要回,未雨就抢了先,“我知道了,主母说过,她克你,所以当然要看紧些!”
孙晟想反驳,未风又站出来,“我也知道了,她还欠咱好多钱呢,跑了可怎么好,所以得随时掌握她的动向!”
孙晟又要说,两人却不约而同扭头走了。
……
田桑一回到茅屋,就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
她让白果果将修房子的事暂且搁下,先研究那‘桶’,自己则拿出从孙晟那儿顺来的笔墨蹲到院中的竹几上奋笔疾书。
快晌午时,院外来了熟人,是翠竹里的里正羊远跟他的孙子杨韮,就是之前羊远给她介绍工作时,带路那小子,羊远的小儿子洋葱的孩子。
他手里提个竹篮,长得斯斯文文的。
田桑向他们正式介绍了白果果,发现他跟羊韮居然同岁。
羊韮胆小,面对白果果的热情,只敢小声回几句,然后就躲到羊远身后去了。
羊远看看田桑的房子和院子,叹了一声,接着让羊韮拿出装满饼的篮子。
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吃饼时,羊远递给田桑两张田契,县衙昨日才审批下发的,是她和丫头分得的田地。
接下来的一刻钟,羊远就给田桑普及了当朝的税收制度和户籍制度,还引经据典,连比划带唱跳的跟田桑描述了土地之于人的重要作用。
而田桑的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她面朝黄土背朝天,朝六晚六全年无休的悲惨画面。
说完,就拉着田桑去看她的地。
他们穿过院旁的竹林,往西绕过一座小山丘,有块十分醒目的地就是了。
之所以醒目,是因为目光所及,就那一块地长满了人高的杂草。
大概这里的乡民都十分有边界感,将自己与那块杂草地间的分隔线维护得十分整齐、清晰,所以,那地里的杂草从上到下没一根越过界去,都乖乖在自家地里疯涨。
羊远又指着前方一块同样杂草丛生的地,说那是丫头的。
交代完这些,羊远就犯了春困,他把小孙子给田桑留下帮忙,自己回家了。
走时郑重给她留下句话:脚踏实地,永不落伍!
田桑能体会到那句话的分量,也能感受到羊远的善意。
她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但也许是以姚颂为首的那帮县吏眼神不好使,所以在给她造户籍时填的年龄只有十八,妥妥的古代单身未婚大龄剩女。
她一女户,不满二十,上无父兄依靠,又未婚嫁,还带个岁中的痴傻小妹。
所以县衙酌情给她分了些田地,且二十岁以前不必承担租庸调。
她昨日刚把‘自立门户’的话说出去,这自己拉的屎总不能再吃回去吧。
所以羊远的到来也算得上及时雨。
如今,她有些骑虎难下。
既有善意,但遵无妨,毕竟,不听老人言,是要吃大亏的。
所以,以前她在家躺平了啃老还能家庭和睦的根本原因,就是她善于听取老人言。
可一想到种地,她又肝颤。
待回到茅屋,田桑突然想起问白果果:“你的地呢?”
白果果笑笑,“家里就剩几分薄田,我入狱后,大概是被人占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去了,由得他们。如今我也长大了,阿姊的地我来种,必不叫你和丫头挨饿!”
田桑没有说话,只轻轻拍了拍白果果的肩膀,对于这个可怜却懂事的小弟,她心里大概有了别的打算。
午时清晖至盛,刚吃饱,心气渐弱。
一转头,发现丫头已经躺在草窝里睡着了。
田桑振振精神,招呼两人去院中坐下,她决定不耻下问,“怎么脚踏实地?”
“得有个能住人的房子!”白果果指着身后破得掉渣的茅草屋说。
“得种地!”羊韮低垂着头,声若蚊蝇。
田桑挺直腰板斜眼瞪着他俩,“然后呢?”
“再养两只鸡,两只鸭,两只兔子,还得养一头猪!”白果果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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