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气不过,按情理,她才是正牌的,可却从未被孙晟那么温柔对待过。
于是两个小丫头争闹起来。
孙晟只当她们玩闹,让风雨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追着田桑去了。
走了一半,未雨有些忧虑,问:“郎君,好像吵得挺凶,万一表妹欺负丫头怎么办?”
等爬完一坡上行的土路,孙晟才停下歇脚。
转身往回看,刚好能见到整个院子。
“无妨,看!”孙晟指过去。
风雨一看,差点没笑到地上去。
原是丫头乖乖坐在路边啃蜜饵,两脚‘哒哒’踢在土壁上,一脸的旁若无人。
表妹本是找她扯皮,可碍于老黑就站丫头身后,终归不敢靠近。
最后,干脆离得丈远,就站在小路的另一头跳脚指着丫头骂。
丫头压根没理她,只有黑狗代劳。
表妹骂一句,老黑就‘旺旺’回一句。
于是,人骂人,狗骂人,不知骂人是骂人。
孙晟一路都在笑,等看到田桑,又果断换了副严面。
白果果见到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粪瓢,恭敬朝他施礼。
再看远处正在丫头那块田里耕田的羊韮,也拉停了牛缰,面朝孙晟做个揖。
“你来干嘛?”田桑极不耐烦。
“你拿了我的种,还对我这般张扬?果真是没情意的东西!”
孙晟没看她,只走两步到地里四下打量。
田桑突然转了性,殷勤的走过去,像个真丫鬟伺候在孙晟身侧。
孙晟回头看到她,不小心一步踩进白果果挖的种坑里,一个趔趄差点摔跤。
好在田桑手快,从后头扶起他的腰,才勉强站稳。
“郎君小心!”田桑殷切看着他。
美女救帅哥,这画面太美,让人不敢看。
未雨抚平白果果就快掉到胸前的下巴,“小孩子家家的,非礼勿视,干你的活!”
白果果回神,拿起手里的木瓢,继续往坑里浇粪。
刚浇下两瓢,从桶里舀起第三瓢时,手腕突然被孙晟抓住。
他精眼瞪着瓢里的粪水,问:“这是什么?”
“粪,粪水啊!”
“我是问飘在面上的那个是什么?”孙晟神情凝重,说罢,就捡根枯枝挑起飘在粪水面上的那坨白花花的东西细看。
白果果经他提醒,这才注意到,但他也搞不清楚那是什么,毕竟他也才来两日。
孙晟立身,放眼望去,发现几乎每个种坑里都有那白物。
他崩起嘴皮,慢慢觑眼看向田桑。
田桑却已经溜了几步了。
“站住!”孙晟力拔山兮一声吼。
他伸手拽住田桑的手,另一只手将那棍挑的白物亮到田桑面前,瞪着她,紧咬后槽牙,问:“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剡藤?”
他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快说!”
田桑谄笑,答:“是,是吧!”
孙晟倒吸口凉气,“那你说,我惜之如金的纸怎会在你家粪坑里?看这腐烂的程度,你何时拿的?拿了多少?”
“没,没多少……”田桑抬起另一只手给孙晟比了个‘C’。
孙晟一把甩开她,哭着跪倒地上,想将种坑里的那些白物捡起来,可又实在下不去手。
于是转悲愤为力量,转身就要去掐田桑的脖子,“田桑,你敢拿我的剡藤擦屁股,我杀了你!”
可一抬头,发现田桑早跑了。
然后两人就在这一畦一畦的菜地里你追我赶,又在那起起伏伏的山丘间吵吵闹闹,至晚方罢。
风雨倒是淡定,只白果果的下巴又掉下来。
未雨又替他收了一回,“小孩子家家,非礼勿视,习惯就好!”
又过一天。
田桑悄悄摸回孙宅,又与春芹碰了头。
这回,春芹告诉她孙晟将在后日一早启程骑马去武功山,未雨和未风都去,还偷偷将孙晟画的标有目的地的路线图描摹了一份交给她。
田桑拿了地图在手里,觉得似乎箭已在弦上,她反倒有些忧虑。
不是因为要骑马出行,也不是因为怕中途孙晟扔下她,是这回出门,路途遥远,她打算一个人去,那丫头、老黑和白果果就得留在这里。
两个孩子加一条傻狗,她总是不放心的。
想了一路,来到孙一丁门前,她的贴身老仆妇仇氏见她来,便热情招呼她进去。
“有心事?”孙一丁端坐在堂上,手里正侍弄一盆兰草。
“是有一件。”田桑表现得很淡漠。
“需要我帮忙?”
听到这句,她顿了片刻,“不是帮忙,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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