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应程庚指示上前挪开坛子，在搬最后一个膝高的坛子时发现了异常。
“大人，这坛子里有东西。”
“打开。”程庚走到墙角，矮下身子打量这土陶坛子，用草桔梗混着泥土把坛口封死，敲击坛壁声音闷响，里面也不是水，程庚便从衙役手里拿来个手锄，抡圆了凿向坛壁。
随着碎裂声，是一坛已经定型的泥土，中间夹杂着的黄纸引起程庚的注意。
“大人！是符篆！”一个衙役喊道。程庚也在黄纸朱砂间意识到这是混着几十张符咒的坛型土块。
他眼神递给站着的男人，只见低顺的眉眼间透着疑惑，看来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符篆的作用。”程庚问刚刚喊话的衙役。他只答自己家里祖上有道士，也留了几张定宅、保平安的，小时候常常看才会下意识地认出土里的是符篆。至于作用他家里现在已经没人了解了。
程庚点点头，不觉得问题有多大，站起身后他再一次抡圆胳膊，凿向土块，一块一块的剥落，到一半的时候露出一块铜片。
“这是什么？”程庚开始用手去扒土块，最后从中分离出一块有裂痕的肩吞。程庚去从腰间取下水袋去化开肩吞粘连的泥土，铜质的兽型肩吞才露出全貌，形似马，但头上生角，鬃毛似火。
“?疏。”
《山海经·北山一经》记载：有兽焉，其状如马，一角有错，其名曰?疏，可以辟火。
衙役与男人并不知道什么是“?疏”，只当是异兽。
觉得土里还有东西的程庚再一次将手锄抡向土块，这次它因为碰触到硬物而嵌在了土块里。
这让程庚再一次小心扒开土块，底部竟然是个足足有两只手掌大的莲花青铜盒。
身边的衙役凑向前，把灯笼贴得更近。
盒子并没有上锁，因此程庚只是撬开了卡扣便让里面的东西显现在眼前了。
“是枚玉彘。”玉彘带扣一般用于装饰兵戈，最常见于剑鞘，但这枚玉彘做得更细长，明显是用于枪。
一时间，真相的终点闪起烛火。程庚心里有了答案：东北军……
程庚将挖出来的东西安放好，站起身来质问男人：“林实，我问你，你可以要老实回答。”
林实低着头，没想配合，押送的衙役见他不老实，照着膝弯就是一脚，给他踹的一趔趄，才连连答应。
“田武到底是受何人引诱下的山！”
白日里，州衙去调查售卖蓖麻的店铺，这个蠢出天的竟然几次三番尾随着调查的衙役。
本也是着急勘破的案子，看热闹的百姓也不再少数，衙役自然觉得无关紧要，但他竟然问得出：“谁杀的啊？”众人才立马将他控制。
程庚出面也没当街说破他与本案有关，只以妨碍州府侦办厄案为由带回州衙。
明镜高悬，男人也不敢再造次，说自己叫林实。之前在许府见过程大人，这次只是好奇，就多问一嘴。
程庚自然疑问：“你从何得出，是谁杀的这个说法，而不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林实立马跪下来给程庚哐当哐当的磕了两个响头，大喊冤枉：“自十年前分家，小的就再也没和田武那贼人有半分瓜葛啊！”他不敢抬头，是上瞟着眸子去看堂上的人。
“没有半分瓜葛？那为何跟着侦办队伍，这不是心虚？”程庚办起案来是铁面无私的，也比平时要凌厉地多，三教九流的都会被唬住一霎。
林实这下更害怕了，如果自己再不说，就又要被怀疑了。
“当年田武突然就要去当猎户。而且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还真让他发家了。”
林实交代道：“那谁不眼红？终于啊，就在六年前，我发现他又买下了以前住的园子，也不打扫就往里面搬坛子，天天搬。”林实越说越玄乎：“一直到九十月份，他才不去那园子。”
说到这儿他惨笑了一下：“我也没多大胆子，这地方阴森，我就拿这件事威胁他。没想到他也真信我发现了什么，就说给我找个稳定的活，让我在城里安身。”
这安身的地方程庚也知道，就是许家的护院。
“你可知道田武与许东峰有私交？”程庚并不明白为什么田武会把林实送进许府，连着许东峰的案子，程庚做出了一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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