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像踩进了阴曹地府里,等着阎王爷点下一个名。
“伍小五儿!”赵硙在梁上喊了一声。
一个小少年被绑在座位上,听见召唤,他痴茫张开嘴,仰脸看着赵硙,脸上又惧又疑又惊又喜,“……老、老、老大!”
老老老大你看清我是你的人啊啊啊啊
赵硙手里又亮出一个匕首,对着伍小五招招手,“转过身来,给你解绑。”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老老大我就这样绑着挺舒服的……”
赵硙看着他转匕首,不说话。
少年欲哭无泪地慢慢转过身,露出被绳子捆住的一双手,哀哀地弱声道:“老大我对你是忠心的……”
赵硙拿着匕首瞄他手上的绳子,“你别动啊。”
“你抖得跟筛糠似的,我可扔不准啊。”她又说。
“算了,随便扔扔吧。”
少年杀鸡一样哀叫出声,刀子却没落下。
在场众人,断筋断阴的因为不敢痛叫已经把脸憋红了,其余的因为牙齿打颤已经不敢合嘴了,赵硙在这玩上了。
少年伍小五疑惑地慢慢转过头看,头才转了一半,就见一道光飞过来。
“啊!!!!——”
绳子割开了,伍小五抽噎着掏出双手,两个掌面拼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伍小五端着双手,眼睛从下往上看,满满的都是怨怼,满满的都是不敢骂。
“给你醒醒药劲儿。”赵硙毫不愧疚地说道。
再好的蒙汗药也做不到没有味道,葛庄头是个老鬼头,为防被他察觉,酒菜里蒙汗药的量都下得很少,在场的人被灌了酒,身子发软无力,但还不至晕厥。
“从窗子钻出去,去给山下放三声响箭。”赵硙对伍小五命令道。
三声响箭是暗号,是告诉山下的李丑事成了。
伍小五“哦”了一声,提匕首顺手给身旁同伙松了绑,然后就软着身子爬上窗子。那窗子很窄,寒冬里还打了木板,不是人能钻过去的,可伍小五就是出去了——他简直是只猫,每个骨头小而灵活,一节节挤了出去。
“哎呦!”赵硙忽然叫了一声,满屋寂静中只有她的声音,她在梁上打晃,摇摇欲坠的样子,“没劲儿了,我抓不住了……”
剩下的五个武师,没有人再信她,都躲得远远的。
先前每次她装晕,装受伤,都是上一瞬摇摇晃晃,下一瞬使出杀招。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武师们几次三番地吃亏,已经被她打怕了。
赵硙就笑着自己爬下来,摇摇晃晃地站稳。
此时听她笑,大家浑身都立起小疙瘩来,寒毛耸立。
赵硙歪歪斜斜地朝一个地方走去。
葛庄头此时正躲在桌子底下,胆子已经被吓破了。他看似饱经世面,实则这么多年打着定北王的旗号从没吃过亏,如此血腥残酷的场面,今天他是真的第一回见。
他不敢再看,紧闭着眼睛,在桌下缩成一团,耳朵也怕得耳鸣起来,只听着自己的心跳震天喧嚣。
可是再耳鸣,也觉出外面太安静了,安静得太久了。
葛庄头慢慢睁开眼。桌子下有一张倒着的人脸,正盯着他看,此时咧嘴笑起来。
葛庄头张开眼张开鼻孔张开嘴巴,可什么声响都来不及发出,轻轻巧巧地,一枚小刀就送进了他前胸。
赵硙伸着刀在里面转了几圈,然后伸手进去掏,掏出来一颗完整的心脏。
葛庄头剥削佃户一辈子,把自己养得脑满肠满,连一颗心剥出来都挂着二两肥油,黄腻腻地糊裹着。
赵硙扶着桌子站起来,桌上有肉汤还热着,她把心脏放进去蘸了蘸,就着那股咸肉香啃起来。
所有人看着,都想用双手按住自己那颗狂擂的心,可是越这样想,心跳得越躁,几乎要跃出来。他们毫不怀疑赵硙能听见。
有人被灌了酒绑着,被迫离赵硙很近,他顺着赵硙的嘴能看见……能看见那颗刚挖出来的心还在……还在毫无规律地颤动着……!!
“砰”一声,头砸上桌子,那人晕过去了。
“求求求你了……放我们走吧。”一个武师低声恳求着,膝盖一软跪到地上,他腰杆也软,就势给赵硙磕起头来。
其他武师见状,也都跪下来求饶。
什么定北王什么官府,都不比眼下这位阎王爷的一个手指头吓人。
赵硙歪头咬着心脏,亮得骇人的眼睛看着他们。她的牙很利,有武师看见,那颤抖得渐渐微弱的心脏上,完完整整地缺了三口。
磕头声更密了,几口大鼓齐擂似的。
“把钱留下,人走。”赵硙的牙齿嚼裂生脆的脏肉,含糊说道。
血水顺着她的脸淌下来,已经在她脚下积了一滩了。
喜欢妈妈级别的陛下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妈妈级别的陛下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