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铁甲鳞片相撞的锐响十分刺耳。陈今浣垂眸盯着冰面上那截森白蛟骨，骨缝间渗出的靛蓝液体正顺着裂纹流淌，恍若在青砖上勾画符咒。
“来得倒是快，这回是装疯还是扮傻？”李不坠捡回掉落在地的大刀，刀身的经络已褪去大半，想必是经受了某种损耗。
泠秋的五行剑无声归鞘，剑穗流苏扫过陈今浣染血的袖口：“二十八宿阵已破，司天台的浑天仪此刻怕是碎成了渣。”他望向太液池南面的含元殿，琉璃瓦当上的鸱吻正在晨光中淌下沥青状的液体，“圣人养在池中的锦鲤，今日要饿肚子了。”
“锦鲤饿不饿不知道，我是真的饿了……梯玛日昳所消耗的血肉还没长回来，现在想反抗也是有心无力了。”少年弯腰拾起蛟骨，断裂的尾椎在他掌心扭成古怪的弧度。那些本该被封存的怨气早已散尽，骨缝间只剩几缕蛛丝般的菌丝，正随着晨风轻轻摇曳。
“不能吃。”
“谁要吃了？我又不是鬣狗，啃不动这老骨头。”
交流间，铁靴踏地声越来越近，十二盏琉璃宫灯自游廊次第亮起，光影中浮动的尘埃突然凝成箭矢形状。泠秋并指抹过剑身，霜气沿着青砖缝隙悄然蔓延，在宫墙转角处凝成薄脆的冰镜。
“这些冰镜能拖住他们半刻钟，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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