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逸景:“还没跟他说呢,他腿伤没好利索,你问这个干嘛?”
梁稳道:“他有见识,人聪明,又能说会道的,你这事关人命的大事,带上他,多个人出主意。”
哑巴赵的事,彻底让梁稳对钟睿之改观了,原来只觉得他是个没用的小白脸,那天听他一席话,觉得他是个有主意又正直的人,是值得交朋友的。
沧逸景有些犹豫,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和钟睿之没关系,他恨不得成日宠着哄着他,哪舍得让他因为自己的事受累。
此时的钟睿之正裹着大棉衣在院子里跳脚:“爷爷啊,那是我堆的雪人!”
沧正才用小推车运柴火去烧炕,仗着熟悉地形,为省电不点电灯,又懒得拿油灯,黑灯瞎火的,就把「钟睿之的雪人」撞塌了。
钟睿之听着声响冲出来打开了门口的灯,那一车满满的木头全倒在了塌了的雪人身上。
沧正才:“哦哟,你干嘛在路中间堆这个,害得我差点摔倒。”
钟睿之帮着拾柴火,他心疼雪人:“您干嘛不开灯啊。”
“我在这院子里,走了几十年了,不需要开灯。”沧正才说,“谁知道你搞了个陷阱在这儿。”
“这不是陷阱,这是我的雪人,旁边这个是景哥的雪人。”钟睿之道:“你这柴都把我的雪给弄脏了,堆不了新雪人了,景哥一个小雪人在院子里多孤单啊。”
沧正才推稳车:“这有啥,过两天再下雪你再堆一个就是了,或者明天用推车去挖点干净雪来堆,带着若玫一起玩。”
钟睿之点头:“好。”
沧正才笑道:“你也是长不大,过年都十八了吧。”
钟睿之刚要回话,听见门口有动静,一看是沧逸景骑着车回来了。
“景哥。”他关切的小跑上前,“怎么样?姥姥还好吗?”
沧逸景道:“不太乐观,要去市里动手术。”
沧正才问:“这天都黑了,骑自行车去?”
沧逸景道:“只能躺着,坐不起来了,医生说怀疑胃穿孔,消化道出血,胃液流进腹腔,我叫了梁稳,用拖拉机带过去。”
沧正才没听过那些名词,不懂,但听着穿孔、出血也觉得吓人,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那得赶快啊,你的钱够吗?我这儿还有五百,你拿上去。”
黄秀娟告诉了他家里存折的位置,是黄秀娟这几年攒下,要给沧逸景娶媳妇,给若玫读书的钱,一共八百多。
沧逸景之前搬砖攒了些钱,一块砖三厘,他每晚能搬两千块左右,他赚了一千八,除去给钟睿之买衣服的钱,还剩一千多。
再加上钟睿之姥姥姥爷给了他三千,他原本是不想动那钱,等钟睿之要回城时,一起还给钟睿之的,但现在情况紧急,他把那两瓶白蛋白的一千二也算在了里头。
七七八八加一起,能有四千多,实在不行,还能问小叔借。
钟睿之瞧着他火急火燎的整理东西,也把自己的存折拿了出来:“景哥景哥,这个给你。”
他这回坐的自家车子,没有红/卫兵查行李,姚勉给了他一张五万的存折,小孩儿实心眼儿,直接塞到了沧逸景手里:“密码是我生日,591029。”
沧逸景推开:“我不能用你的钱。”
钟睿之拉着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我和你一起去吧,拖拉机后头能坐很多人的。”
沧逸景看着他:“这不关你的事。”
钟睿之拦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晚被压在土石堆里的疼痛寒冷,他一直记着,他是要和爱人同甘共苦的,即使以后是要断的,但他已经决定要珍惜今朝。
“我欠着你的,你得让我还。”钟睿之道。
沧逸景:“你不欠我,睿之,你不欠我!”
“好好好。”钟睿之意识到他这样的说法不对,立即改口道,“那我在家挂念着你那边,也睡不好,我过去至少能安慰安慰阿姨,带我去吧。”
他瞄了眼门口,把沧逸景拉到了院子里看不到的死角,点脚吻了他的唇,小声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哪有人舍得看喜欢的人吃苦受难呢。”
他捏着存折:“你别担心钱的事,我妈给我钱可大方了,我不缺钱,我的钱都能给你。”他把存折塞到了沧逸景手里,“我最重要的不是钱,人都给你了,钱怎么就不能拿着呢。我知道你手上的钱也不少了,但有备无患嘛,要是真不够,你就再用我的。我这存折老早就想给你保管了,就是怕你多想,才没拿出来的。”
他真诚的看着沧逸景,柔声道:“Darling, you keep it safe for 。”
沧逸景这才点头,把存折收下放进了挎包里。
“带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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