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菲德迷离的眼神有半晌未动,倏然向前倚上格斯特的额头,“莱姆先生,你怎么那么客气呀?我好像喝醉了,抱歉,在你面前失态了。”
格斯特:“伊思先生,我想知道您的生辰。”
斯菲德的反应显然慢半拍,“生辰啊,是圣诞节那天。”
格斯特莞尔:“您果然是上天的宠儿,连冬季的雪花都因为您而飘落。”
“不,不是那样的。我并不喜欢冬季,在克莱什塔尔一年四季都只有隆冬,刺骨的风和冰冷不化的雪冰,这些几乎要成为我生命中的所有。”斯菲德仰头呆呆地盯着窗外的飞蛾,在他起身开窗的时候飞走了。
银白月光下,斯菲德转身对格斯特促狭一笑,耸了耸肩,“莱姆先生啊,我从未如此喜欢过这里的春季,我想我愿意永远留在这个春季。”
“伊思先生。”格斯特站在原地,愣怔片刻,犹豫了一下,朝他走去,郑重地说:
“冬季是春季亡故的爱人。”
“而春季对冬季一见钟情。”
斯菲德从口袋摸出备好的纸巾,擦过自己汗湿的手心和侧颈。
达南的夜晚不会降温,斯菲德有些烦闷,笨拙地解开颈口的两枚纽扣,“莱姆,你从小就长在春天里?”
格斯特点头,“是,我是春天的孩子。”
“那你有没有见过克莱什塔尔的冬季?白雪将一切都吞没,不留一丝痕迹的冬季。”
“我在列车上见过,我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大地,连人们留下的脚印都如此可爱。”
“有机会一定要感受一次寒风呼啸而过的时候,内心的沉静紧紧包裹着大脑和心脏的感觉。”
“先生,那是怎样的感觉?”
“是……我心中住着亘古不变的春季。”
“仅仅如此吗?”
“不止,还有寒冬时玫瑰绽放时的幽香,当你躺在玫瑰田里,一夜之后,玫瑰静静绽放,那时我也迎来了生命的春天。”
“伊思,你很喜欢玫瑰吗?”
“没有花匠不喜欢春天。”
“我明白了。”格斯特牵起他的手,“伊思,你真的醉了吗?”
他将斯菲德抱回床上,带着一种轻微担忧的神色看着他入睡,斯菲德像患了入睡困难症,勾起格斯特的手指,“莱姆,梦里有玫瑰吗?”
格斯特平和且自然地回答,“伊思,梦里没有玫瑰,但有达南的春季,有小溪和船只,有苍翠的旷野以及成群的马匹羊群。这对你而言,是好梦还是噩梦?”
斯菲德喃喃道,“是好的。”
“那就请快快睡去吧,晚安,伊思。”
“晚安,莱姆。”
格斯特将嘴唇贴在斯菲德的额头上,就此安眠。
独属于隆冬的除了雪地玫瑰,还有潮湿阴冷的夜晚,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回荡在房间内,伊思坐在雪白的床褥上,指着面前的火炉,“亲爱的母亲,这是否也是上帝的恩赐?”
坐在伊思床头的夫人温和笑着,她轻柔地抚摸过伊思的脑袋,“伊思,虽然我们信奉上帝,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所受的善意皆是上帝的好意。”
挂着厚厚帷幔的窗前是陷入墙壁内的壁炉,一股热浪扑来,上方台子处放着糖罐,但这位夫人声称那些只是盛放盐类的小罐子,且里面已经空瓶了。
伊思只有踩在高脚凳上才可以避免——在试图得到盐罐时将自己跌入火舌的肺腑中,可他也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并未拿取它查看的意思。
伊思和这一切都格格不入,公爵府是沉闷的,前公爵刚逝世不久,这栋宅院就被高价回收给银行,现在正是交房期限的最后一天。
伊思用手擦了擦眼睛,屋外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丝卷进薄雾中,他哆嗦一下,用纯真的神色望向他母亲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亲爱的母亲,我想您累了,要不要再休息一段时间,让管家所说的那种希望长长精神?”
“哦,伊思。”夫人被他逗得咯咯笑,“你真是妈妈的好宝贝,这种时候都不忘记关心我。不过我们大概睡不成了,我们要回到庄园去,一会儿就上路。”
伊思握着她的手,担忧道,“您真的不需要休息吗?我认为您心情不大好,会和伊思一样哭鼻子吗?”
夫人抱起他,要他坐在自己双腿上,“伊思,我亲爱的宝贝。”她紧紧抱了伊思一瞬,松劲后说道,“妈妈有伊思就够了。”
他并非不知道他的母亲原就是一位风尘女子,那些佣仆只会看公爵的脸色,对待他的母亲便会以一种拥有高贵道德的姿态鄙视她,连同他一起鄙视掉。
伊思总会问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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