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檐角铜铃在夜风里发出细碎呜咽,仿佛在为他哭泣。
绕过回廊,她望见自己院落透出昏黄烛火,褚渊的正倚在院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褚渊近来听闻,他与一个叫徐姌的姑娘往来过密,觉得很是新奇,深夜造访,一看便知:醉翁之意不在酒。
然而当他抬眸迎上褚钰的眼眸,映在他眼底的,却是一张比秋霜更肃杀的面容——哪还有半分恋爱中人该有的容光焕发,简直就是被伤了心的小可怜!
褚渊心里微惊,就在前日,他分明见这弟弟眼底藏着柔情,唇角总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总是望着院子里的花草傻笑。
可眼前人神色晦暗,没有一点精气神,倒像是被霜雪打蔫的花枝。难不成,这段还未开花的情,就这么凋零了?
他一骨碌翻起来,走近他:“阿钰,怎的了?”
眼前之人眼里无光,面色难看至极,眼中无光,平静的看着他,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褚渊被他吓得不轻。
忽然,褚钰开口了:“二哥,喝酒吗?”
褚渊蹙眉,他平日不饮酒,今日怎会主动提出,看样子,多半是想借酒消愁。
也罢,他想,陪他就是。
“好啊,既然你想喝,我就陪你喝个痛快!”褚渊拍拍他的肩膀,“走,咱们今天就一醉方休,把烦恼事通通忘了!”
两名丫鬟踏着月光托着朱漆食盘而入,盘上并排放着两坛封口的青瓷酒瓮,中间一套羊脂白玉酒具莹润生光。
褚渊屈指弹开酒坛封口的桑皮纸,醇厚酒香裹挟着陈年梅子的酸甜气息瞬间漫溢开来。
“这醉仙居的二十年花雕,可是我托人从江南漕船带回来的。”他执起玉壶将酒斟得七分满,盏中琥珀色酒液泛起细密酒花,“便宜你了。”
话音未落,褚钰拿过他手上的酒坛,抬头闷了一大口,他的喉结在月光下滚动,琥珀色酒液顺着下颌坠入衣襟,洇湿大片衣料。
酒香混着他身上未散的硝烟味,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夜色里交织出几分颓唐意味。
看他娴熟的动作,压根就是经常饮酒之人才做出的动作。
褚渊心里一怔,怪不得官家总是来和他抱怨:二爷,您藏了好久的陈酿,总是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
现在看来,结果显而易见:怕是都进了褚钰肚子里。
莫名地,他又心生一丝欣慰,这呆子学会了喝酒,也算得上好事一桩,这人懂得发泄了。
自打父亲去世后,这偌大的府邸,就全靠眼前这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年轻人扛起,褚渊也把他的辛苦全都看在眼里。
他很是心疼这个被迫坚强的弟弟,偏偏这人又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所有事都自己憋在心里,不肯和他说,褚渊真是怕他哪天给自己憋出毛病来。
记忆暂停,只见褚钰又猛灌了一口,随后摇晃着酒瓶,低声道:“哥,这酒……好苦。”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陈年老酿,光他手上这一坛就是价值不菲,有价无市。
怕就是只怕——不是酒苦,是心里苦。
褚渊无奈,起身到他身旁,拍拍他肩膀,温言:“阿钰,不管发生何事,二哥永远在你身旁,要是累了,就歇一歇,没什么大碍的。”
夜风凛冽,吹乱了他的发丝,却带不走内心的惆怅与忧愁。
他苦笑一声:“我不累,就是心里好难受。”那感觉,如同有人在剜心一般。
褚渊一眼明了:一副颓废样子,果然是为情所困了。
“是因为那个徐姌?”他叹口气,“就这么喜欢,还是……因着像她的缘故?”
李泽在发现自家主子把徐姌当成裴静澜后,他很是担忧,夜不能寐,思考再三,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褚渊。
起初他也是很诧异,但十年了,若是他愿意放下过往重新赵一个,自己没有任何理由阻挡他。
虽说那徐姌是个寡妇,又还出身低贱,不过……只要褚钰喜欢,又有什么干系?
最后,他给李泽一句话:“相由心生,随他去吧。”
褚钰依旧不吭声,脸上心如死灰,这模样和十年前从通州一模一样。
褚渊有些恍惚了,瞬间慌了神,过往的记忆涌入脑海中,他摇头,绝对不可以重蹈覆辙,让历史重演!
“不就一个女人,她现在不喜欢你,不代表以后……她现在倒是心如铁硬,不肯和你亲近,那咱们就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把她追到手!”褚渊摇摇他,“怕什么,顶多就是舍了这脸面,咱们不要了!”
褚钰却摇头:“没用。”
她脾气倔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就不会再轻易改变了。
“不要灰心。”褚渊双手扶上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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