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姌最初望向他的目光仿佛淬着冰刃,恨意凝成实质的霜雪。可随着晨昏交替,慢慢地,她的眼底,只剩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似乎没有痛恨了,反而看见他就两眼放光。
看到他的反应,褚渊秒懂:那就是没有啊。
他搓搓手:“是不是没有,那她肯定就是喜欢你的。”
闻言,褚钰眼睛稍稍亮了,喃喃道:“你所言为真?”
“当然。”褚渊松开他,坐到对面,敲了两下桌子,“你——京城贵公子,她——丧夫寡妇。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人家肯定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才不敢接受你的赤诚之爱,这才忍痛拒绝,放出狠话,好让你死心。”
褚钰一直目光尾随,同时默默回想,的确,她言语之中,许多次,都透露着高攀不起他的意思。
“好了,讲明白。褚渊给他理理乱发,“现在知道怎么办了?”
沉思良久,褚钰觉得他说得似乎有几分在理,拍桌道:“那……我再去试试?”
过了半天,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情绪变化,褚渊嘴唇上扬,被他说到点子上。
他拍拍胸膛道:“嗯,不过这种事情——哥有经验,包在我身上。”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于轮到褚家“最没有用的废物”给“最有出息的天之骄子”当军师了。
金玉楼里
接连过了几天糊涂日子,徐姌的风寒任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是愈发严重。
一闭眼回想起那天和褚钰说的话,她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如同被蚁虫啃食般。
简直是孽缘,十年前她亲手斩断的孽缘,却在十年后又发出了新芽。
虽然她后来弄清楚了这些年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裴静嘉嫁的是褚钰的二哥——那个赫赫有名的浪荡子,褚渊。
纵使心有不甘,但树早已入坑,时光流逝,早就开花结果,无法逆转。
而且听说褚渊改性了,不逛青楼喝花酒了,成天围着自己夫人转,这十年间连一房小妾都没有抬进门。
如此看来,他也不似传言那般顽劣不堪,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跟着他,裴静嘉大概不会受委屈。
徐姌放下心来,反倒是褚钰,自己绝对不能再和他多来往,早断早干净!
她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和韩悦说:“阿悦,准备准备,过几日,我们就离开京城。”
原本进京就是打着陪许允晗科考的名头,想暗中复仇,可眼下,裴褚两家已是姻亲。若是褚钰出事,裴静嘉和裴家也会受牵连,她不想再深究,就让一切过往成云烟,消散在时光长河中罢。
时过境迁,现在的她是生长在幽州的寡妇徐姌,不是京城官家小姐裴静澜了。
早该与过去做了结的,可奈何,她就是个念旧的人。
韩悦立马就着手准备,她早就想走了,李泽每天来金玉楼,在外面看她,一看就是一下午,搞得她心烦意乱。
至于许允晗,他已在翰林院任职半月,何必超很是喜欢这孩子,平常挺照顾他,许允晗提了好几次。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金玉楼日进斗金,许允晗仕途有望,裴静嘉也日子美满……
思来想去,她真是没有可牵挂的了。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许允晗下午从翰林院回来,便带来一个称不上是好还是坏的消息:陛下下旨,命今年所有春闱贡生,三日后午时于城门外集合,统一前往益州。下乡体察民情,寻找办法,改善百姓生活环境。
益州比邻通州,称得上穷山恶水,地理位置不好,本身自然条件更是差。要想改善民生,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没有十年之功,不可能完成。
旁人不知其中利害,徐姌倒是看得清楚:此次科考,不少学子翻案,得罪了蒋氏这样的门阀世家。无权无势又草根出身,根本招架不住权贵的迫害,只怕是天子有意保他们,才想到把他们送到山野之地,留待来日。
徐姌点头:“也好,京中情况复杂多变原也不指望你当大官,只要平平安安就行。就是……你不要太难过就行。”
没有想到,他摇头,否决道:“褚大人都同我解释清楚了其中原由,我知道陛下此举,是为我们着想,我不难过的。”
徐姌倒是有些诧异,他居然会和许允晗说这些,讪讪发问:“他……经常和你说话?”
许允晗思考一会,道:“也没有经常,平日都见不到他的。只是偶尔几次他会来翰林院找何大人,每次都会同我讲话。”
“他都同你说些什么?”
“就是问我习不习惯,处理公务有没有困难,可有人为难我,还有何大人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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