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若放出花海指路,那着实显眼了。
“咳...”段凌霄喉间腥甜涌出,他闷咳一声,潦草擦过血渍,提剑疾去。
只是催动千百度便让他体内血气翻涌,十分不适。
但。
表妹,可不定有时间等他。
...
千秋尔是被烫醒的。
她完成今日修炼,心满意得,无事挂念地安然睡去了。梦里在火堆前烤鱼,忽地,那火星点子溅上她手腕,甩也甩不掉,还愈演愈烈。
“啊!呼呼呼,呼——!”
千秋尔猛地坐起,青丝散乱,她本能寻到身体痛处,噘着嘴,快速对右手呼气。
迷蒙的睡眼这才迟缓睁开。
却见虎口处红梅艳艳生辉,花瓣勾了圈火焰。
睡意顿时褪去大半!
姒坤曾言,结契印记发烫是对方遇险,若有火焰,便是性命之忧。
千秋尔腾地跳起,穿着轻薄中单,径直破窗而去。
月色屋檐下,女子四肢着地狂奔,飞跃,身姿矫健而轻盈,两只猫耳尖抖动,白绒毛虚晃,两手的铃铛击敲瓦檐,叮叮作响。
她不时自怀中掏出卷轴,确定少年踪迹,追奔而去。
终于,穿过城外的漆黑山林,千秋尔找到卷轴所绘的那座砖瓦小院。
她足尖点过轻细高耸的枝头,一个倒空翻越,蓬松干净的白尾随身垂荡,左手按上沁凉砖面,单膝跪地,落向院墙。
兽瞳竖立,目光紧张地左右梭巡。
这浸在阴蓝月光中的小院,血腥气浓郁,七横八竖倒着数具尸体,夜风吹过,血泊涟漪凄森。
“恩公!”
千秋尔嗅闻到混杂气味中,那抹被她着意记下的少年气息。
她身形一闪,来到门扇碎裂的卧房。
狭窄室内,血腥味更重。
踩过地上迸溅的木屑,千秋尔一个箭步,冲向床边昏迷的少年。他身旁长剑染血,眉宇间冷汗滚落,颤抖的睫毛润了汗更显浓黑。
千秋尔伸出两指,火速探上他腕部。
登时猫耳一竖。
“找死,找死!”千秋尔低骂。
这小子今日才服药,内伤最讲温养,他非但任用灵力,还怒火攻心,直烧心脉。
追来途中千秋尔便猜测,他许是突然有了表妹消息。此刻看他手心,紧攥不放一片雪青色芙蓉布料,显然是女子残破的衣裙。
但。
他不知会自己,独身前来,那两人为何还结契?!
千秋尔平复心绪,两指轻捏少年颊侧,俯下头——
当务之急还是,渡仙气解攸关。
前后不过两日就失去两口仙气了...千秋尔微噘嘴。亏本啊!
她这记挂亏本,那边少年已恍惚苏醒。
鸦色长睫几经颤动,轻缓掀起。
那排浓郁小扇,慢动作刮过冷白如瓷的皮肤,划过微扬深邃的眼角,不经心勾出点玉魂的妩媚气。
千秋尔近距离对视这双漂亮的丹凤眼,喜道:“恩公,你醒...”
“你在作甚!!”他断喝。
声音淬了冰,一掌猛推开她,清冷瞳仁里烧着郁怒,攥起袖口恶狠狠擦唇瓣,磨皮出血也不在意。
他推得用力,千秋尔一屁股摔倒,右手结实按上地面的宽刀。
汩汩的温热霎时流出,血色淌过结契的红梅印。
“我...”她有些怔愣,背在身后的右手合握,灵力裹着指腹按压伤口,堵住血流,“我在为你输灵气...”
当然不能说出是仙气。
——罪仙堕凡,不可主动告知世人身份,否遭惩处。更何况,她还是仙骨留存的特殊一例。
“输灵气何须用嘴!!”果然,少年咬牙怒道。
尘世间,仙气易飘散,才幽封唇齿间渡之。灵气则不然,它从天地引入修炼者体内,被其炼化为己身之物,可轻巧附着全身。
常见的渡灵气方式,不过是掌心传输。
千秋尔扁扁嘴,只好苍白扯道:“我们灵猫族是这样...”
少年好像有些信了。
但脸色仍阴沉如水。
他微踉跄地起身,结霜的眉眼望向床上可怖的场景:死不瞑目的男子躺在凌乱被褥中,脖颈有两道长短不一的血痕。
段凌霄来时表妹已不在,倒有个蒙面男子正收拾院外的尸体。
瞧见他,男子转身欲跑,两人争斗过招起来。奈何他有伤在身,还是让那人跑了。
段凌霄忍耐喉间痛痒,眉心轻压,执起血剑,抵上男人身体——
顿了顿,微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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