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瑶说着,突然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泛起困倦的泪花。
"时辰不早,你早些睡吧,明日我们还要一同去江南呢。"
她朝白芍摆摆手,拖着有些疲惫的步子往内室走去。
白芍站在廊下,夜风轻拂过她的发梢。
她望着满天繁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胸前——
那里本该挂着她的本体所化的干花。
"你可莫要弄丢..."
她轻声呢喃,声音消散在夜色中。
这些年来,她日夜修炼,常常在月下打坐至天明。
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始终无法让灵体远离本体超过百步。
每当尝试突破这个界限,便会如断线风筝般失去控制,最终被强行拉回本体所在之处。
起初,这个发现让她辗转难眠。
她曾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月光反复尝试,直到灵力耗尽,虚脱倒地。
但渐渐地,她明白了什么。
"人的一生不过数十寒暑..."
她望着棠溪瑶窗前的烛光,眼神温柔而坚定。
"而我只要能陪她走完这一程,便足够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将本体化作了那朵永不凋零的干花。
每一片花瓣都蕴含着她的精魄,只要棠溪瑶随身携带,她便能永远相伴。
夜露渐重,白芍的衣袖被浸湿也浑然不觉。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望着那颗最亮的星辰,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当棠溪瑶白发苍苍时,她仍会是如今的模样,守在那朵干花旁,直到最后一刻。
"到那时..."
她抚上心口,那里有一道金色丝线,正连接着她与远处的香囊。
"我便随你一同归于天地。"
一阵夜风拂过,带走了她未尽的话语。
白芍最后望了一眼棠溪瑶的窗,转身消失在月色中。
只留下几片芍药花瓣随风飘舞,在石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然而天意弄人,南下的马车才行至青崖山道,忽闻一声凄厉鸟鸣划破长空。
众人抬头,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鸩鸟掠过车顶,羽翼扇动间抖落几滴腥臭的毒液。
"不好!"
棠父刚掀起车帘,数十个蒙面山贼已从林间窜出。
寒光闪过,车夫应声倒地,鲜血溅在棠溪瑶最爱的藕荷色裙裾上。
山寨里,棠父颤抖着奉上随身玉佩锦囊:"诸位好汉,这些足够买十辆马车..."
话音未落,那山匪头目突然伸手扯下棠溪瑶的面纱。
少女惊惶抬头的瞬间,头目眼中淫光大盛:"老子今日就要这个活宝贝!"
棠溪瑶猛地偏过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她咬了一口山贼的手臂啐出一口血沫,抬起下巴直视着山贼头子,眼中燃着不屈的怒火:"你休想得逞!
山贼头子捂着手臂的伤口,脸色阴鸷如毒蛇。
他顿时痛得暴跳如雷,恼羞成怒之下,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
棠溪瑶被打得身体猛地偏过头去,一丝鲜血缓缓从她的嘴角流出。
可即便如此,她转过头来,依旧用那副充满不屈与愤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山贼头子。
头子被她盯得恼羞成怒想动手却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他转动贼眉鼠眼的眼睛,发出渗透棠溪瑶骨子的笑声。
她不经一抖,一股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果不其然,那山贼头子阴狠地转头,对着手下恶狠狠地吩咐,让他们把棠溪夫妇和白芍一并带过来。
头子只是冷冷地瞥了手下一眼,那些人便心领神会,知晓了他那肮脏的心思。
阴湿的石板上,棠溪夫人被重重摔落。
她本能地护住衣襟,却被为首的刀疤脸山贼一脚踹在腰腹。
五六个匪徒围上来,粗粝的手掌撕开她外裳的系带。
"畜生!"
棠熙父目眦欲裂,因挣扎间被山贼用铁棍击中后脑,鲜血顿时浸透灰白的鬓角。
棠溪夫人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地,指甲翻裂渗出鲜血。
她猛地抬腿踹向压来的山贼,却被另一人揪住头发重重砸向地面。
额角磕在碎石上的闷响让棠溪瑶发出一声凄厉的:"娘——!"
"按住他们!"
刀疤脸山贼厉喝,膝盖死死抵住棠父的后颈。
眼泪混着血水渗入泥土,喉间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白芍被铁链牢牢锁在石柱上,手腕磨得血肉模糊。
她徒劳地挣扎着,却连最简单的障眼法都使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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