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是……不想让你妈知道……”王宇满脸颓然地坐在床边,他蹬上鞋,却弯不下腰来。
王玉儒在他身边,自然而然就蹲了下来。
“不用不用,”王宇上身不方便活动,直接抬起腿,腾空系鞋带,“我自己来,自己来。”
让光宗耀祖的儿子给自己干这种事,他抹不开面儿。
王宇穿好鞋也没有立刻站起来,还想再斡旋一下,他讨好似地赔笑:“你们跑这么远来,吃饭了不,我先带你俩去买点东西吃。”
“司机已经到了。”王玉儒站起来。
“你说说你俩这是干啥嘛,我真没事儿,不用查的……”
王宇随说着,就被俩儿子一左一右押罪犯似地给架走了,而他口中的不依不挠,也终于在看到CT诊断后当起了缩头乌龟——右侧肋骨折了五根。
相对于其他部位的骨折,肋骨对生活的影响甚微,医生建议保守治疗,静养即可,注意避免二次受伤。
只是这个静养的地方还存在争歧,王宇跟钻了竹筒似地就是不愿回家,王玉儒见翟悉因为游说不动他,急得眼圈又变了颜色,只好叹了口气,出面挑明了背后的因果:“爸,我们就跟妈说,你是自己摔倒的,行不行。”
王宇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那她也会说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她现在可不能生气。”
“你不跟她说她更生气。”王玉儒说。
翟悉立刻掌握了话语权,搬出来当初瞒着胡润妮开辅导班的后果以警醒他爹,王宇已然松扯下心弦,经翟悉这一顿劝,便也就半推半就地被俩人扛进了车,踏上归家的路程。
豹子女胡润妮还是绕不开生气的宿命,看到病恹恹的丈夫,一边给他炖鱼蒸虾,一边举着个锅叉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连楼梯台阶你都看不好摔下来,你说你还能干什么?你现在又要干什么?别动!老实躺好吧你。”
王宇被她吼得,木乃伊一样裹着被子,话也不敢说。
他俩在家里同框的时刻太稀少,虽然胡润妮咋呼得像个鼓风机,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着还挺逗趣儿的,翟悉憋着笑,看着这场单口相声,蹭了一顿高蛋白晚餐,然后惊奇地发现,王玉儒吃完饭居然没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这是要留宿?
翟悉内心狂喜,在客厅耍手机也耍得不专心,等他哥出浴就唰地一下看了过去:“你不用回学校?”
王玉儒从客厅经过:“我放假了。”
“不是请假么?我还以为你只请了白天的假,”翟悉丢下手机,跟在他身后,“你直接给请成放了,几天啊?”
王玉儒走进卧室:“到你开学。”
“这么久,”翟悉跟着挤进屋来,扑在他床上,脸上的激动早已遁藏不住,“那你就一直待在家里吗?”
瞥了眼趴上床撒欢的翟悉,王玉儒都能幻视出一条疯狂摇摆的尾巴,眼看着心思就快要被甩出来了,他赶快施法止住:“家里没事的话,就去图书馆。”
“哦。”翟悉面无表情地翻身坐起。
俩人对话中断,另一边胡润妮的吼叫声回响过来,在不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翟悉听了会儿,转过来问他:“哥,你不让跟妈说是被人推下来的,是怕她去告状吗?”
王玉儒给他换了换主语:“是爸怕,怕让人赔钱。”
“爸怕妈去找那人赔钱?”翟悉眯着眼,似乎看不太透。
“嗯,”王玉儒解释,“他怕因为钱把关系闹僵。”
“这有什么好怕的,”翟悉不服气了,声音凌厉起来,“哪有白吃亏的道理,就算那人是失手,不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吗。”
王宇就是个惧怕冲突的老好人,以翟悉看待世界的视角,确实很难彻底理解,王玉儒也就没再继续剖析了,淡淡地说:“爸就是这样。”
床边迎来了诡异的安静。
把带回家的衣服挂好,他终是忍不住朝翟悉看过去,才发现对方也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对视的瞬间,翟悉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我可算知道你怕东怕西的性格是随了谁了。”
突然被揭穿,王玉儒有些不忍,他回答:“我们身上都有他们的影子。”
“说你就说你,别带我,”不知翟悉是恼了还是急了,居然跳起来,“我跟他们不一样。”
“嗯。”王玉儒低头翻着书包,发现一包师哥出差带回来的特产,就掏出来给了翟悉。
翟悉拿到吃的,立马喜笑颜开,坐到他身边才拆封,像幼稚园小朋友分食一般,小心地掰成两半,王玉儒顺着他送到嘴边的手吃了下去,他就自以为藏得很好地偷笑起来。
太好哄了。
王玉儒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下。
如果真能如此轻易地驾驭一个人,要么是这个人单纯到了极致,要么是他就乐意被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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