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儒问:“是几点的车?”
“十一点半的。”杜桑臾说。
那就是火车票了,王玉儒推算了一下时间,大约会在凌晨三到四点的时段内抵达乔天市,这个时间对于一名女性而言,确实不太友善。
他看向走在后面的翟悉。
翟悉好像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某些确认,自然而然地提议:“诶哥,要不我们也一块走吧,反正你也汇报完没事儿了。”
一条诧异窜进王玉儒的眉目中,他多看了翟悉一眼:“行,我们收拾下行李,早回去吧。”
“你们不用……”杜桑臾驻足,回望他们,“你们……还可以留在这多玩两天。”
“哎呀,要走一起走,”翟悉耸耸肩,“我妈刚做完手术,还需要人照顾,我现在玩得可有负罪感了,还不如回去干点儿正事。”
“阿姨手术?天呐,要不要紧呀?”杜桑臾向王玉儒投来关切的目光。
于是王玉儒就简单描述了一下胡润妮的病情。杜桑臾很是伤怀,宽慰几句,又告诉他:“以后家里有事情就直接找老师请假,咱老师很开明,都给准假的。”
王玉儒应声说好,火车发车在即,赶车为先,他便同翟悉回房间收拾随行物品。
本就是轻装上阵,没什么杂物,三分钟不到两人就全部搞定。王玉儒站在房间门口,等翟悉结束留恋最终收场,临了翟悉又环顾一周,默不作声地抽出了房卡,转身递给他。
按照翟悉的逻辑,这次没玩痛快,所以王玉儒现在还欠他一场尽兴的旅游。
走廊的地毯消除了脚步和滑轮的动静,剩下仍在回荡着的,是一种面对成长时欲望收敛的声音。
在培养翟悉成熟的人格方面,王玉儒跟胡润妮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可怎么,看到他努力掩饰起失落做一个统筹兼顾的大人时,心里的感觉,竟与没捏好气球让它脱手飞走一模一样。
快走到电梯间时,王玉儒凿开了沉默:“?岛还有很多地方没来得及去。”
“是啊,”翟悉摁亮电梯下行键,“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以后有机会再来。”王玉儒说。
“那你有机会可别忘了捎着我,”翟悉不着痕迹地耍起小性子,他将大拇指对准自己,口气霸道起来,“旅游找搭子我必须排在第一位。”
王玉儒笑着点了点头:“嗯。”
电梯来了,两人走入这箱密闭的空间,翟悉撑身在扶手上,任由重心上提,脚尖虚虚地向前点着。脚掌在地面上画了个圈,然后转弯撞上王玉儒的鞋尖,轻轻地碰了那么两碰。
他低着头嘀咕:“哥。”
王玉儒应了一声,他就不再说话了,晃着脚笑起来。
24层的高度相对漫长,电梯下降的过程中不断有住客纳入,翟悉被挤到离王玉儒很近的位置,他微微向下蹲了几寸,胸膛与王玉儒的左肩胛相贴,这样下巴就可以顺其自然地垫在他哥左肩上。
“哥。”他歪着头,又喊了一声。
王玉儒把头偏了几分过来,看着他,没说话。
翟悉小鸡啄米一般在王玉儒肩膀上磕了两下,然后站起身,自顾自地笑成二大傻。
虽摸不透他在笑些什么,但那笑里满是纯真,王玉儒还是希望他能多这样笑,每次翟悉这样笑,自己就会感受到体内的某些陈腐正在被涤荡。
出了电梯,二人与杜桑臾汇合,在前往车站途中,与杜桑臾往来闲谈,王玉儒也大概猜出了师姐的遭遇。
不知在酒店里发生了什么,想必是触碰到了原则性问题,师姐权衡之下,在海边提出了分手,却反遭恼怒成凶的男友施暴,这更加剧了她逃离的决心,还打算将婚礼改为单身派对,热烈庆祝这一段为时两年的感情走向剧终。
“你们都单身吧?”杜桑臾发问,在得到对面这对弟兄俩一致的点头后,立刻拍板,“那就都来!咱换个席照样吃好喝好。”
是否吃好喝好王玉儒并不在意,他明白师姐是不想欠他们人情,于是也便顺水推舟地接应下来。
他们在发车前一刻钟赶到车站,分别进了不同的车厢,与来时不同的是,窗外飞逝的亮丽风景变作了缓慢流动的黑夜。
长夜并不漫漫,小睡一觉睁开眼就又回到了熟悉的乔天,王玉儒先把师姐送回学校,才带着精神抖擞的翟悉往辅导班赶。
胡润妮临睡前有锁门的习惯,他们回不去家,只能暂时求助于辅导班这个收留所。
翟悉浑身都是使不完的朝气,把他这个迟暮之人推倒在懒人沙发上,就换了身衣服,说要去晨跑。
外出旅游,半夜坐火车回来,凌晨五点钟,居然还有力气做运动,王玉儒是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生活节奏了,他扯了个哈欠,意识就随着视线一起逐渐朦胧,直至完全消失在睡梦中。
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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