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悉去过不夜城,很没意思。他想回头问王玉儒去过没有,脚步一顿他哥险些撞到他肩上,于是翟悉又不想问了,他扔下一句“你走路都没声的,看看你还在不在”,就继续月光不负赶路人似地继续往前走。
经他这么一说,王玉儒就多走了两步上来,把一前一后的队形缩成并肩。
走到居住区附近,属于夜的荒败才终于出现。翟悉踩着沿街商铺的台阶往前走,走到中段的部分他停下来,从兜里掏出钥匙。
他打开卷帘门和U型锁,推门进去拍开了灯。
“你先坐会。”翟悉重新把卷帘门关上,然后走进去,给王玉儒倒了杯水。
“这个位置很明显。”王玉儒把蛋糕和礼物放在前台上。
“明显不更好吗,”翟悉感觉他哥的语气像是在审判,有点不高兴,“还好宣传,家长一来不用费工夫就能找得到。”
“万一有人投诉,”王玉儒坐在椅子上比翟悉矮一截,他抬起头,“要退返学费,还会罚款。”
翟悉没想过这些,被这么血淋淋地戳穿了他有点烦,煽起的怼骂也不过滤一下就往外抖搂:“你厉害,你什么都知道,连有人会投诉都能提前知道。”
王玉儒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不知道,我是怕万一……”
翟悉没听他说完就控制不住了:“万什么一,万什么一?你就是怕这怕那,畏手畏脚的,才不敢跟你老师换导师。”
说完他看到王玉儒的脸色明显一僵。
翟悉别开脸,不想看见他哥一副好似被说中了的模样。
今天晚上,从转了个钱自讨没趣开始,他一直都很不畅快。同龄人都还在游山玩水或者卿卿我我的时候,他却在筋疲力尽地搞创业,还凭着自己的能力揽到手八万多块钱,这些他哥都没有看见,连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帮他顺利换导师的初衷也被忽略了,然后就只看到了危机——无伤大雅的危机,杞人忧天的危机。
“办辅导班不是小事,”王玉儒说,“还是得注意预防风险。”
“我不知道吗?”
王玉儒抬了抬眼,没有说话。
翟悉往前走了几步,猛地一下将手撑在课桌上,直直地瞪着他哥:“我不知道做这件事会有风险吗?这个世界上做什么没有风险,喘口气都有风险,活着就是风险,那还能不活了吗!”
王玉儒离翟悉很近,他看着翟悉颤抖的眼睛:“我是担心你以后……”
“我知道换导师也有风险,但这个风险和继续待在那个傻逼手底下受罪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翟悉越说越狠,噎了很久的不爽和气愤顺着层层递进的情绪逐渐脱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这么怕!就算是他反过来倒打你一耙,你们全组那么多人给你撑腰还不够吗?我就是不懂你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啊!你试都没试就先把自己给堵死了才最可怕好吗!”
他过于激动的动作把王玉儒手边的纸杯碰倒了,水泼在桌面上,沾湿了两个人的手掌。
“翟悉,”王玉儒推开他一点,从被锢起来的空间里走出去,“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因为这个生气。”
“什么你的我的!看你过得不好又不愿意跳出泥潭,我凭什么不能生气!”翟悉把桌上的纸杯一把攥成实心,朝他哥的方向砸过去,“你别又跟我说这没事那没事,我他妈就是看不惯你做什么都不让别人插手,非要一个人硬抗的死样儿!”
“我靠,翟悉你——”王玉儒摸着被打到的后脑勺回过头来,“我一直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
“怕!又他妈有什么二蛋子的好怕的!”房间里已经兜不住翟悉的声音了,他说一声桌椅都要连带着震颤两三下,“我这样你也看到了,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是吧,你是怕我说的你全中!”
王玉儒皱着眉看他。
翟悉喘了一口气,恨恨地逼近那双忧愁的眼睛:“说到底你不告诉我就是怕被我看穿你的懦弱,可是我看穿了又怎么样!你是我哥啊!被我看穿了又能怎么样!”
王玉儒很快就在他的眼神进攻下败落,撇开头看向一侧,安静了很久,才表情不详地回应说:“不能怎么样。”
翟悉刚才吼得有点猛,缺氧似地有点注意力不集中。他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他哥说的什么,脑子里懵了两秒,突然就被心疼和悔恨溢了个狗血淋头。
他哥现在的日子就已经够难熬了,他居然还在刀尖上撒盐,虽然一时间不记得刚刚都说了什么,但他知道肯定都是些很重很难听的话,过分到都能让十级淡人王玉儒蹦脏话的地步。
怎么这样……
太冲动了……
翟悉恍惚地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到前台上,撞到了什么,啪地一声哆到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已经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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