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随意问了他几句，听见蹇绰与师兄如此不熟，就敢拖着重伤之躯去找对方，震惊地沉默了一会儿，
“是不是...”对方迟疑道，“很少有人会拒绝你的请求？”
听起来话不算坏，但也不像什么好话。
蹇绰挑眉，笑起来的模样居然有几分狡黠：“我好歹也是仙门大师兄，不止于混到无人搭理的地步吧？”
“大师兄”这个称呼指得并不是辈分，而是门内纯粹地位的体现。这意味着哪怕蹇绰年岁尚少，论资排辈门派里没几个比他小的；但因着他是剑尊之徒，是仙门中最为器重期许的青年一代，哪怕是很多比蹇绰大上几轮的师兄，都要听他的调遣。
蹇绰不像是会调遣人的家伙。
但，真的不像吗？
秦子衿迟疑了一下，发觉蹇绰说话其实相当管用。只要大师兄开口，旁边人便不得不去听听蹇绰的意见。
他简单粗暴地理解了一下蹇绰为何说话这么管用。
——因为不好好听蹇绰说话的人，全都死了。
“如果你师兄不帮你，你要怎么办？把他杀了？”秦子衿问。
蹇绰：“？”
他觉着自己不该那样严格地管教道侣，但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对方结实的胳膊。
“我们是名门正道，”他难得没好气道，“一张嘴就是杀人杀人的，你修行修心修到哪里去了？”
*
虽然秦子衿是蹇绰平生见过最不会说话的人。
但性子又好，说话也客气的剑修总是会想：再不会说话，又能难听到哪里去呢？不管如何，道侣也不是那些张嘴就往下三路奔的魔修。
也是因此，剑修并没有要求对方在师兄面前不说或是少说什么。灵药铺子的掌柜让两人在店内稍等，他去将老板喊来。
蹇绰笑着点头应答，随意地靠坐在桌旁倒了杯热茶。他轻轻吹着茶水氤氲上来热气，垂头时眉眼柔和清俊如玉；秦子衿不禁看了一眼，再看一眼；于是又多看了几眼。
蹇绰抬眸起来。
“喝茶？”
秦子衿立刻把脸转了过去。
对着道侣那古怪的脾气，蹇绰也不生气——剑修很少会对自己能杀掉的人生气。他并不打算在师兄这里长待，毕竟有魔修跟着，待久了难免会殃及对方。
先同秦子衿回去，将道侣契约解了再说。
蹇绰心中如此打算。
在秦子衿一眼两眼地看他时，他也抬眼去看对方。
第一眼，真不喜欢。
再看一眼，那就更不喜欢了。
蹇绰轻轻叹了口气。
师兄没让两人久等，很快便就赶来。
蹇绰抿了一口茶，舌尖正烫得厉害，皱眉忍耐。
他那天生不会说话，恐怕这辈子都说不来舒心话的道侣，猛得站起对着来人厉声道：“仙门弟子不是一向只穿素淡颜色？来见别人道侣，穿得花花绿绿像个孔雀怎么想的？你什么意思？”
“......”
在物理让道侣闭嘴之前。
蹇绰又喝了一大口烫茶，想要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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