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虎符..."江凌芸的声音被咳血打断,染血的指尖指向暗格。宇文玥刚要动作,殿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玄色龙袍扫过门槛,宇逸尘手持长剑,眼神如鹰隼般扫过满殿狼藉。
"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宫中兴风作浪!"宇逸尘目光落在江凌芸身上,瞳孔猛地一缩,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宇明熹见状,立刻举起虎符高声道:"陛下!皇后意图谋反,臣弟..."
"住口!"宇逸尘一声怒吼,震得殿内烛火摇曳,"宗人府的人何在?将宇明熹拿下!"他大步上前,看着江凌芸苍白的面容,声音难得地颤抖:"传太医!快传太医!"
宇文玥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泪如雨下。宇明熹被侍卫押着,还在拼命挣扎:"皇兄!臣弟有免死金牌!这一切都是皇后的阴谋!"
宇逸尘捡起地上的密函,冷笑一声:"免死金牌?你伪造先帝信物,意图谋反,罪加一等!"他看向宇文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朝阳,先送你母后去乾清宫,朕稍后就到。"
夜色渐深,未央宫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宇文玥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小心翼翼地将江凌芸抱在怀中。她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而自己,必须活下去,为母后讨回公道。
承乾宫的烛火在夜风中明明灭灭,宇文玥跪坐在冰凉的青砖上,死死攥着江凌芸苍白如纸的手。汤药洒在床褥上,洇出大片深褐,
皇后娘娘凤体并无大碍还在耳畔回响。
"母后..."她将脸贴在那只失去温度的手上,声音碎成齑粉,"您睁眼看看玥儿好不好?"颤抖的指尖抚过江凌芸染血的唇角,记忆突然闪回幼时,这人也是这般温柔地为她擦拭摔伤的膝盖。
滚烫的泪水砸在锦被上,晕开深色水痕。宇文玥把母后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生机:"儿臣再也不闹了,不跳太液池,不违抗婚约..."哽咽卡在喉间,她俯身将脸埋进对方颈窝,"只要您醒过来,要玥儿做什么都可以..."
殿外惊雷炸响,雨幕重重砸在琉璃瓦上。宇文玥忽然想起房殿里那个带着泪的吻,想起寒潭中不顾一切跃下的身影。此刻她却连唤回心上人的气力都没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母后...您醒醒..."
殿外的雨势愈发滂沱,宇文玥的哭诉声与雨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承乾宫内回荡。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忽然感觉到手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母后?”宇文玥猛地抬头,只见江凌芸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凤目虽仍蒙着一层灰翳,却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玥儿...”江凌芸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抬手想要触碰宇文玥的脸,却因气力不足而坠落。宇文玥慌忙握住那只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泪水再次决堤。
“我在,我在!”宇文玥泣不成声,“您终于醒了,吓死玥儿了。”她小心翼翼地将母后扶起,靠在软垫上,又端起早已凉透的汤药,“您受苦了,快喝些汤药。”
江凌芸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心中满是心疼。她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用指腹轻轻擦去宇文玥的泪水:“傻孩子,哭成这样,倒像是我欺负你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宇逸尘大步踏入殿内。看到江凌芸醒来,他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快步走到榻前:“芸儿,你可算醒了。”
江凌芸微微欠身,想要行礼,却被宇逸尘抬手制止:“不必多礼。你且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朕自会处理。”他转头看向宇文玥,“朝阳,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朕守着。”
宇文玥有些犹豫,她实在不愿离开母后半步。江凌芸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听陛下的话,去歇着。母后没事了。”
宇文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乾清宫。夜色中,她站在长廊下,望着漫天雨幕。江凌芸醒来固然让她欣喜,但宇明熹的阴谋、西南节度使的威胁,还有虎符的下落,这些问题如乌云般压在她心头。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母后陷入危险之中。这场暗流涌动的宫闱之争,她要亲手了结。而在宗人府内,宇明熹正死死攥着那枚假的免死金牌,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他知道,自己与宇文玥、江凌芸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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