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赵大爷是个退休老工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在自家门前侍弄那一小片花园。起初,大家都夸赵大爷手巧,把个角落收拾得生机勃勃。可日子久了,问题也来了。他种的那些藤蔓,尤其是一株紫藤,长得实在太疯,顺着墙壁野蛮生长,几乎爬满了林婉儿家南向窗户的大半边。
屋里的光线一天比一天暗,尤其到了阴雨天,更是潮湿得厉害。林强和林薇写作业时总抱怨眼睛难受,周玉兰的老寒腿也因为湿气重,疼得更频繁了。“他赵大爷,您看您那花藤,是不是该修修了?都挡着我家窗户了,屋里头暗得很。”周玉兰好声好气地找赵大爷商量过几次。
赵大爷每次都哼哈答应着,手里的蒲扇摇得悠闲:“哎呀,长在我家墙根底下,碍不着你家啥事儿。再说,这花开得多好看,给院里添景呢。”他固执得很,觉得周玉兰小题大做,藤蔓长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剪?几次沟通下来,非但没解决问题,两家人的心结反而越结越深。
这天下午,天色骤变,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风声呼啸,像是要把整个家属院都掀翻。林婉儿刚结束医院的实习,撑着伞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咔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瓦片碎裂的声音,是从自家方向传来的。她心头一跳,加快了脚步。
冲进院子,只见赵大爷家那棵本就有些歪斜的老槐树,竟被大风从中断开,巨大的树冠不偏不倚,正砸在自家屋顶上!瓦片碎了一地,雨水顺着破洞哗哗往屋里灌。周玉兰和几个孩子正手忙脚乱地用盆接水,屋里已经一片狼藉。
恰在这时,林建国下班回来了。他推着自行车,刚进院门就看到这幅景象,再联想到之前妻子几次三番沟通无效,积压的火气“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他扔下自行车,几步冲到赵大爷家门口,对着刚探出头来的赵大爷就吼了起来:“老赵!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早跟你说那树不稳当,让你加固你不听!现在砸了我家房子,你说怎么办!”
赵大爷被吼得一愣,随即也来了气:“林建国你嚷嚷什么!这是天灾!刮大风下大雨,谁能料到?再说那树长在我家院里,关你什么事!”
“长你家院里就能砸我家房顶?你那破藤蔓挡光不说,现在连树都倒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林建国气得脖子都红了。
“你放屁!谁故意的!”赵大爷也不甘示弱,叉着腰回骂。
两人就在院子中央,顶着越来越大的雨,激烈地争吵起来,唾沫星子横飞。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打着伞出来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林婉儿冲进屋,先拉住还要往外冲的母亲:“妈,您别出去,外面雨大。爸那边我去看看。”她又安抚了一下吓得脸色发白的弟弟妹妹,转身拿起一把伞,快步走向院中。
她走到父亲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爸,先进屋,雨太大了,淋病了怎么办?屋顶要紧。”然后,她转向脸色同样难看的赵大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过雨声:“赵大爷,您也先进去避避雨吧。这树倒了砸了房顶,是意外,谁也不想。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把屋顶堵上,不然雨一直灌进去,屋里东西都要泡坏了。”
她的语气平静,没有指责,只是陈述事实,分析利弊。林建国被女儿拉着,又听她这么一说,火气稍稍降了点,但还是愤愤地瞪着赵大爷。赵大爷看着林婉儿,又看看自家被风雨摧残得不成样子的花园,心里其实也早后悔了,只是拉不下脸。听林婉儿给了个台阶,他嘴硬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林婉儿把父亲劝回屋里,又对母亲说:“妈,您先带着弟弟妹妹收拾一下屋里,我去赵大爷家说说。”
她冒着雨来到赵大爷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赵大妈开了门,脸上满是愁容。“婉儿啊…”
“赵大妈,我来看看。”林婉儿走进屋,赵大爷正坐在椅子上抽闷烟,脸色依旧不好看。
林婉儿没提刚才的争吵,只是放缓了声音:“赵大爷,这事儿赶上了也没办法。您看这大雨,您那花园里的花草也遭了殃,怪可惜的。现在主要是房顶得赶紧修,不然两家都跟着遭罪。等雨停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把屋顶补上。至于这花园…您种花是美化环境,是好事,肯定也不想因为这个影响邻里和睦,对吧?以后怎么弄,咱们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总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她的话说得在情在理,既顾及了赵大爷的面子,也点明了问题的关键。赵大爷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说话温声细语的小姑娘,心里的那股犟劲儿慢慢散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红着脸点了点头:“行…等雨停了,一起修。”
雨势稍小,林婉儿立刻行动起来。她喊上三哥林涛,林涛又叫了几个平时一起玩的兄弟。林建国也找来了厂里几个关系好的同事。大家冒着雨,找来油毡、木板等材料,爬上屋顶,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赵大爷也默默地搬来梯子,递着工具。人多力量大,没用多长时间,屋顶的破洞就被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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