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弓彬在殿前久久等候。
这次,他做好充分准备,穿上最厚实的法衣,法阵是保温的,连丹药也是针对极寒环境研制的。
今天,要是不能完成师命,把南崖雪带到掌门殿,他就不姓弓!
午时,风雪渐平,弓彬讶异地仰头,看到火红的大太阳悬在天穹,发出耀眼光芒。
顷刻间,弓彬汗流浃背。他随手抹了把脸,发现指缝涌出的汗水瞬间蒸腾成白汽。
料想南崖雪不会轻易出门,弓彬准许弟兄们脱下厚重的外衣,原地休息。
而大殿内,冷热适宜。九方灼见他们要吃午饭,立马撂下筷子,急匆匆趴在南崖雪面前,露出真挚的眼神。
南崖雪随手放下书册,递一方素帕命九方灼擦擦嘴。
二人并肩踏出台阶,入眼第一幕,正是七八个懒散的男修衣襟大敞,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有伤风化。”南崖雪微微侧目,振臂一挥,扬起一阵疾风,吹起衣裳挡住这群人的脸。
他们步伐不稳,因此绊了脚,模样尤为狼狈。
九方灼强忍着不幸灾乐祸,佯作正经,高呼道:“你们是哪位高人座下的弟子?光天化日之下,一帮大老爷们的,居然跑到我师尊踏雪仙子门口……噫噫噫,我都没脸说出口。”
弓彬整张脸涨得通红,从脖子到耳根,无一幸免。他快速套了件无人认领的不合身外衣,形象总归是能看了。
“咳咳,踏雪仙子。”他无视九方灼,直接朝南崖雪问好。
有前面的闹剧,南崖雪标志性的冷脸,落到弓彬眼中……
妥妥的鄙视。
他唇角一抽,咬牙道:“在下弓彬,奉师尊乌天靖之命,特邀仙子往掌门殿商讨门派要事。”
南崖雪没回应弓彬的忿然凝视,经过时,无意识抬袖掩鼻,对这人身上的汗臭嫌弃备至。
“带路。”
没等弓彬接受被仙子嫌弃的事实,九方灼冲他大喊:“带路。”
“什么货色,敢觊觎我师尊。”九方灼小声嘀咕,不时回头,狠狠瞪弓彬一眼,以示警告。
转过头,少年笑容阳光灿烂。南崖雪余光瞥见,轻叹一声,眉眼流出宽容含蓄的笑意。
到了掌门殿,北辰宫有头有脸的人齐聚于此,南崖雪并无惧意。
倒是九方灼,认出几个老冤家,心道这下不妙了。
那个被他揍断过三根肋骨,养好一根废两根;那个被他踢折了右腿,还能下床算个奇迹;那个歪脸的,真丑。
他们在灵脉用惨无人道的手段虐待九方氏的族人,若是九方灼不出手,指不定会闹出几条人命。
尽管九方灼干预了,有的族人仍不治而亡。
望向那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九方灼双眼迸发无边怒意。
少数几人心虚了,愈合的伤口莫名发痒。在场多的是享受大半生特权的修几代,弱肉强食的观念扎根心底,不认为仗势欺人有什么不对。
他们重重踩在其他人破碎的骨血上,不费力地挺直了脊梁,用他人的血泪绘出更加辽阔的图景。
南崖雪传密音提醒九方灼:“眼睛别乱瞟。”
接着,她走到乌天靖和玉赪身前,毕恭毕敬颔首行礼。
“乌师叔,玉师伯。”
北辰宫上下,南崖雪唯独对这两位元老留几分薄面。
一是,他们是山寻雁的嫡系师弟师姐。二是,他们位高权重,掌握门中大部分优质资源。三是,他们从未亏待过南崖雪。
随后,她拂袖落座,九方灼侍立其右。
才抿了一口茶水,南崖雪便听到有人讽刺她姗姗来迟,不将长辈放在眼底。
这家伙九方灼熟,名叫蒲飞絮,性别男爱好女的膏粱子弟。
每次干架,此人真本事不见长进,跑路一次比一次溜得快。
一道铿锵有力的女声自高处传来,替南崖雪解围:“踏雪殿位置偏僻,路上多花点时间有何问题?”
少女身旁,百草阁阁主玉赪悠然把玩一串绯色玉珠,发出哒哒声响。
得了师尊默许,易棋戏谑地看向蒲飞絮:“掌门师叔在这陪大伙坐了一个时辰,不也没和踏雪仙子计较?蒲公子就站不住了?如有急事在身,让人通传一句即可,没必要当众苛责人。”
蒲家与乌天靖沾亲带故。乌天靖执掌北辰宫,德高望重,神通广大,是蒲家人立足的底气。
敢为人先的蒲飞絮更是和弓彬穿一条裤衩的好哥们。虽然这条裤衩偶尔劈叉开裆。
“易师姐哪里的话……”蒲飞絮赶忙向玉赪低头,一贯地看轻南崖雪。
南崖雪不在意,漠然看向争吵的几人。
殿中,除去座上三位,其余三四十人皆站立后排,屏息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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