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旧时的那份赏识,李豫和提携她的那份恩情,她一直毕恭毕敬地将他视为兄长,并没有期满他的想法。
然而她迟迟未开口解释,只是面色难堪。
到底人多口杂,她并不敢赌金枝的忠心。
即便她知道,金枝的心始终更偏向单阎,自然也会爱屋及乌地忠诚于她,可她却依旧不敢赌那万分之一。
万一呢?
多一个人知道这事儿,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更何况此事要是让金枝参与进来,恐怕日后事迹败露,少不了一顿责罚。
她作为单老夫人的儿媳,哪怕单老夫人再生气,也顶多是逼迫单阎休妻,不敢拿她怎么样。
可金枝不一样。
付媛扯扯嘴角,还是没敢开口。
李豫和垂眸看了眼她脸上的神情,这才发现自己的逾矩,赶忙缩手,随即又按捺不住地上前握住她的手肘,“别去淌这趟浑水。”
“我自有分寸。”付媛甩开了李豫和的手,直冲冲地随着人流方向走去。
看着人头涌动,一阵阵哗然,付媛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悸。
她不自觉地按了按自己耳上的三角窝,宁了宁心神,这才壮着胆子向前走。
“多可怜的女孩子......”
“是啊,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就这么死了。”
“也不知是招惹了什么人。”
付媛被人潮生生堵在了外围,只能听着前排传来一句又一句的议论声,心里焦急不已。
她尝试着踮起脚,却被阻挠在前的官差们遮住了视线。
“夫人,咱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这儿人多,若是有个什么不测......”金枝央央付媛的袖子。
远远地,付媛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单阎负手而立,蹙着眉正与县令交谈,不时垂眼看向地面,眉头拧得更是紧绷。
紧接着,他便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朝付媛的方向抬了抬眼。
两人视线方一交汇,付媛心头那阵不安便剧增,仿佛肩头上压了重担,脚步变得愈来愈沉。
没来由地沉。
单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很快便挪开了视线,却被付媛敏锐地捕捉到了。
金枝依旧不依不饶地央着付媛的衣袖。
该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却没有一丝凉意与秋风拂过付媛的脸庞。
焦灼,烦躁,猜忌。
付媛有些恼了。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金枝愣了愣,悻悻然收回手,“是奴婢逾矩了,请夫人责罚。”
付媛的目光依旧紧紧跟随着单阎,即使后来单阎再也没有看向她,她也仍然定定地看着。
他在逃避什么?
付媛心里似乎有了答案,可比起相信自己的猜测,付媛宁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意识到。
她宁愿今日从没有踏出过单府。
“回去吧。”付媛瞥了眼身旁的金枝,她将脑袋埋得低低的,藏在衣襟里嫩白的脖颈也因她垂下的脑袋显露出来。
回到单府,她虽见着了戚茗姒与单老夫人在亭子里茗茶,却没有心思凑这一番热闹。
“站住。”
前脚刚踏入长廊,便听到单老夫人熟悉的呵斥声,付媛无奈地长叹了口气,却再也没有力气挤出笑意了。
她回过身,走向凉亭,朝单老夫人福了福身,径直走到戚茗姒身边坐下。
若是从前不经单老夫人允许她便坐下,定少不了一顿指摘,明里暗里道她是个不入流的商贾女,一点规矩没有。
可如今她既然怀有身孕,单老夫人自然也没好意思让她久站。
这次,看着戚茗姒起身沏茶,单老夫人脸上挂不住,却也没开口制止。
付媛举杯啖了口茶,目光扫过单老夫人,见到她脸上错愕愤懑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躁动的心才算凉快了半分。
单老夫人身后站着的面孔,十分陌生,是付媛从未在府里见过的。
可看着她偶有抬眸,不时看向身侧的金枝,付媛便猜测两人应该交情不浅。
而这位新面孔,自然也位份不低。
付媛原想问,凝珠怎么没在身侧侍奉,可到底没说出口。
她还没有有闲情逸致到可以去管别人的事儿。
戚茗姒见付媛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单老夫人也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茶盏,这才开口道:“对了,这戏班子新上了个剧目,名唤作《应有恨》,不知嫂嫂可有兴致陪陪茗姒?”
若非戚茗姒开口,付媛也没想起来,新话本的剧目与话本发售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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