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扬背对着他,故意掐着嗓子:"奴家只是卖笑的,大人认错人了。"
话音未落,酒肆嬷嬷扭着腰过来:"红绡!怎么还在这儿磨蹭?快上台!"
戏台上琵琶急响,上官扬被推在一众舞姬中间。台下觥筹交错,酒气混着脂粉香扑面而来。她垂眸深吸一口气——
忍。
指尖轻抬,水袖如流云般滑落,露出一截皓腕。乐声渐急,她足尖轻点,旋身时裙裾绽开一朵绯色昙花,腰肢软似三月柳,眸光却冷如腊月霜。尾声,发间珠钗突然断裂,青丝泻落如瀑,引得满堂喝彩。
曲终时,满脸横肉的商贾拍案:"这红衣美人儿,本老爷要了!"
嬷嬷谄笑着去拉上官扬:"贵人好眼光!红绡可是新来的清倌人——"
"且慢。"沈重阙抛出一袋金锭,"这美人,本将军出三倍价。"
满堂哗然中,上官扬指甲掐进掌心,心想:“这混蛋故意的……”
马车内,上官扬一把扯下面纱,红纱飘落,露出那张清丽却隐含锋芒的脸。
"将军怎么在这?"她故作惊讶,指尖却悄悄抵住了藏在袖中的银针。
沈重阙眼神骤冷,倾身逼近:"我还没问你呢,上官小姐。"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审讯般的压迫感,"不好好在闺房里绣花,跑到酒肆扮舞姬……"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是想窃听什么?还是想——杀谁?"
上官扬呼吸一滞,却仍强撑着无辜的神色:"不是,我——"
话音未落,马车猛地一顿!
"吁——!"子焰急拉缰绳,车身剧烈前倾。上官扬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去——
"砰!"
她结结实实地撞进沈重阙怀里,额头抵上他的胸膛,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两人皆是一怔。
沈重阙身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混着酒肆沾染的醇厚酒气,莫名让人心头发烫。上官扬下意识想退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反身按在了车厢角落。
"现在可以说了?"他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上官小姐,夜探酒肆,意欲何为?"
上官扬心跳如擂,脑中飞速盘算着脱身之策。眼看沈重阙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她咬了咬牙——
豁出去了!
"因、因为我心悦将军……"她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所以……才跟来了酒肆。"
空气瞬间凝固。
沈重阙眯起眼,指节微微收紧:"……什么?"
上官扬索性闭眼,豁出去般提高了声音:"我心悦将军!从、从您回京那日就……"她的耳尖红得滴血,声音却越说越小,"今日听说您去了酒肆,我才……才出此下策……"
沈重阙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低笑一声:"上官小姐。"
"……嗯?"
"你撒谎的时候——"他慢条斯理地松开钳制,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眼角,"睫毛会颤。"
上官扬:"……"这男人怎么这么难骗!
正当气氛凝滞,马车外突然传来子焰的声音:"将军,前面是上官府了。"
上官扬如蒙大赦,一把推开沈重阙,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裙:"多谢将军相送!"
她正要跳车,却被他一把拽回。
"上官小姐。"沈重阙似笑非笑地塞给她一块玉佩,"既是''''心悦''''于我,这定情信物,可要收好了。"
玉佩温润,上面刻着一个"沈"字——正是他随身佩戴的私印。
上官扬:"……??"这下玩脱了……
夜里·上官府
夜风微凉,上官扬倚在雕花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温润的玉佩。沈重阙低沉的嗓音仿佛还在耳畔萦绕——
"既是''''心悦''''于我,这定情信物,可要收好了。"
她猛地闭眼,耳根发烫。
荒唐!
"唰——"
一道黑影掠过檐角,上官扬眼神骤冷,毒针已抵在来人喉间:"什么人?"
月光下,黑衣人纹丝不动,声音沙哑:"阁主传信——青瓷骨已抵江南,云间书院暗桩就位。"
话音未落,一只黑猫突然从假山窜出,"喵"地跃上院墙。黑衣人趁机后仰,喉间擦着针尖脱身,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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