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准备去阳台透口气，结果刚打开玻璃门，就看到阳台那头已经站了一个人。
江昱恒。
他身形挺拔，西装外套搭在一侧扶手椅背上，只穿着衬衫站在那，左手插着裤袋，右手夹着一杯已经快冷掉的黑咖啡。
风吹起他额前一缕碎发，眼神落在城市夜色中，没有说话。
叶瑾瑜脚步顿了顿。
“打扰了。”她轻声说了句，准备关门退回去。
“进来吧。”江昱恒开口，声音平稳，“风不大。”
叶瑾瑜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进去，把文件放在一旁桌面上，坐到阳台另一端长椅上。
两人之间隔着几步距离，气氛安静得近乎克制。
“你今天处理得不错。”江昱恒忽然开口，“尤其财务那一块，补得快。”
“本来就该尽快补完。”叶瑾瑜答得客气。
他没有接话，只轻轻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淡淡问：“你晚上没约？”
“没有。”
“那要不要吃点宵夜？”
叶瑾瑜微微一怔，抬眼看向他。江昱恒没有看她，只是盯着杯中泛凉的咖啡，像是在随口一提。
“你是因为我还在公司，才没走？”他忽然又问。
叶瑾瑜没有否认，只轻声说：“不太习惯自己一个人先走。”
这句话让江昱恒侧头看了她一眼。
“你工作之外，也总这么讲规矩？”
“习惯了。”她坐直一点，“而且和你共事，规矩一点，总没错。”
江昱恒没有笑，却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过了几秒，他忽然把杯子放到阳台边沿，转身回了屋。
叶瑾瑜愣了一下，还以为他要走。结果没几分钟，他又走回来，手里多了一瓶冷藏酸奶和一个常温的饭团。
他走到她面前，把东西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
“宵夜。”他说，“你可能不会喜欢我的口味，但总比饿着强。”
叶瑾瑜一时没接，语气轻了些：“……你下次可以提前问问。”
“这不是正式邀约。”他语气淡淡，“是补偿。”
“补偿什么？”
“你今天加班。”
叶瑾瑜看着那瓶酸奶，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很轻：“江总果然是讲效率的。”
“你也不差。”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只听见城市远处偶尔传来的车鸣。
“你其实不用这么拘着。”江昱恒忽然道。
“你说我？”
“嗯。”
“那我不拘着，会不会又不合适了？”
江昱恒看她，眉眼藏着些看不透的意味：“你可以试试。”
叶瑾瑜没接话，只拉开酸奶的盖子，小口喝了一口。
风吹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他们没有靠近，距离刚刚好，像是不动声色的试探，又像是在等待什么不必说破的契机。
也许再过几个夜晚，有些话就会落下来。但今晚，还只是刚刚起风。
清晨六点半，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缝隙洒进来，淡金色一层铺在卧室里，像静静浮着的雾。
时屿醒得早，侧身撑着头看身边的人。
怀念还在睡，脸埋进枕头里，头发有些乱，额前一缕贴着鬓角。她鼻息均匀，睫毛轻颤，安静得像昨晚所有喧嚣都没发生过。
他伸出手，轻轻把那缕头发拢到耳后，指腹掠过她的脸颊——那一点点温热的触感，像是他反复确认她真的在身边。
过了一会儿，怀念皱了皱眉，睁开眼，声音有点哑：“你又醒这么早。”
“醒得早，看你。”他语气淡淡地，却掩不住柔和。
她翻了个身，靠近他一点，脸贴上他的胸口，闷声问：“几点了？”
“还早。”他搂住她，手掌顺着她后背轻轻摩挲，“再睡一会儿。”
怀念没动，只是靠得更紧了一点。过了几秒才小声说：“你别看我。”
“我哪有看。”他低笑，“是你太好看了。”
她抬起头睨他一眼，眼神里是清晨特有的懒意和撒娇：“嘴真甜。”
“昨天说你紧张，现在还紧张吗？”
“有一点。”她说完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但没那么怕了。”
时屿没说话，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
怀念手臂环住他的腰，闭上眼，又靠着他沉了下来。
他没催她起床，也没动，只静静抱着她，仿佛这一刻是比所有计划和日程都更重要的存在。
窗外风吹过树梢，枝叶轻晃，一切都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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